2013年3月30日 星期六

吳增榮建築師




2013.3.30
yy碰到吳先生 
他們同學會每人都70歲面對台灣男人平均壽命78歲. 每人都很有"壓力"


前天跟兩位台大的同學相談甚歡.
他們雖然學工的 對於校園建築也不陌生
我希望他們以後可以連絡我.
我會請吳增榮建築師為他們上他眼中的臺大校園


今年春天,「HI!NTU!臺大揪密——校園文化資產詮釋課程十年回顧展」邀請所有臺大人,和我們一同分享這十年來我們揪出的校園大秘寶。
展覽日期: 2013/03/25 (一)~2013/05/03 (五)

展覽地點:國立臺灣大學總圖書館一樓多功能展覽室
http://ntuhi-club.blog.ntu.edu.tw/
2012.11.13
YY下午碰到吳建築師,知道我們錯過: 【完成中的切片】吳增榮水彩畫展。
【完成中的切片】吳增榮水彩畫展
吳 增榮,1942年生,台中縣東勢鎮人,1961年(二十歲)開始接觸繪畫,1971年開業純一建築師事務所成為執業建築師,執業期間有東勢鎮公所 (1990)、楊梅江宅(1984)、台北市政中心(1991)等傑出建築作品,在業界除了以競圖時常獲獎聞名外,作品中對於風土環境的探索,也引起了日 本媒體的關注。1991 年結束了經營二十年的建築師事務所,專心從事水彩創作,至今二十年的時間產出約兩百幅的作品,其中九成以上的作品都是台大校園實存景象的描繪。以水彩為創 作媒材的吳增榮,以繪製建築圖可修改的經驗,試著用水洗來去除畫面上的顏料,重新上彩來修正圖面上的表現。從小面積的水洗修改,後來轉變為在浴室用蓮蓬頭 作大面積的沖洗,而這一個發現,讓水洗跳脫了修正的功能性,變為另外一種技法的表現,更有趣的是水洗後的呈現:可以選擇部分沖洗、淺層抽洗,洗後呈現一種 特殊的仿乾筆效果,重新上色後也可露出修正的痕跡,所以畫作上的形體邊緣可以形成一種不確定的邊界風格。因 為吳增榮的創作習慣為同時繪製多幅作品,重複觀賞後進行下一步修正,但因為其作品多為全開,所以將畫作全部拍下來洗成A4大小以方便翻閱,修正後再拍、再 翻閱,因著這樣的習慣累積了二十年的修正記錄,數量驚人且脈絡清晰。由於畫作的創作時間動輒十餘年,景物、環境、心境的體會都可能因著時間改變而有所更 動,如果同時觀賞一系列畫作記錄演變,時間的議題就自然浮現在觀賞過程當中,不斷更動的美學觀點,每一個畫作記錄似乎都在趨近於一個完成的狀態,但卻好像 沒有完成的一天,每一張相片中所呈現的凝結影像,如同在不斷滾動的創作過程中,取出同一個時間點的切片。一個開業二十年的建築師,在執業過程中累積了豐富的空間處理經驗,再用另一個二十年將每天所處的環境,生活中的場景用畫筆作一個抽象的轉化,並且針對每一個畫作做持續性的修改,同時用相機將這二十年創作歷程逐一記錄。〈完成中的切片〉這個展覽希望呈現創作者將身邊的環境作某種「定象」處理的過程,對於一個實景的抽象化呈現後,再對這個持續變化的抽象表現作具象的紀錄,反覆的操作過程中,除了作者的創作脈絡清楚的被看到外,空間的變化與情感也藉著其畫作表現出來。



2011/4/26
他打從有健保制起就沒生過病
2010/5月號有吳建築師的畫作
他說他的作品有三峰: 建築 照相
建築畫屬手工畫的末代 所有草圖等已全送給台北新公園的博物館 (原土地銀行可能改成建築博物館)
我跟他談他打算出讓 李德老師的異鄉人(誠品畫展)
2007/4/20
台大校園巧遇吳增榮先生【主要作品:台北市政府。65歲】。他跟我說最近完成三幅送給兒女的代表作。他希望精印一本作品集。回顧展要看能否租到畫框而定。
Quality Times No.106, Apr.22, 07;品質時報第106期:07年4月22日(週日).
2008/9/5
昨天就發現『品質月刊』的廣告中,林副將「光寶」寫成「光保」,今天接到他寄的一份。月刊的英文標題和參考資料錯誤仍不少。
「日行一善」之不容易。我在台大校園碰到吳增榮建築師,知道他十幾年來在此拍攝不少照片,就帶他到台灣大學出版社,找出版專案經理鄭惠文先生談出版的可能性。今年是台大80周年慶,所以機會好。我請他們下周開始談。
去年寫給台灣大學出版社的建議:「每本學術著作都必須附索引」,他們沒回信,不過知道是我提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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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增榮建築師事務所
台北市, 大安區, 和平東路二段118巷4之1號5樓
電話號碼: 02 7367525

2013年3月29日 星期五

鄭信義,丘成桐,陳顯彰

丘成桐教授榮獲菲爾茲獎30周年 數學系專訪未來發展


臺大數學系王金龍教授、張鎮華教授及交通大學林松山教授日前在臺大數學系
聯合訪問榮獲菲爾茲獎30周年的臺大講座丘成桐教授暢談當前臺灣在數學教
育面臨的問題及解決之道,探討包括適合臺灣發展的數,學研究方向以及人才延
攬、留學趨勢、歷年ICM臺灣演講者不足、論文impact factor及H-index指標的
迷思、本省籍院士以及募款等等的建議,全文將刊載於臺大校訊及臺大首頁以
饗校內外讀者:

人物專訪—丘成桐教授
受訪人:丘成桐教授(以下簡稱丘)
訪談人員:王金龍(以下簡稱王)、林松山(以下簡稱林)、張鎮華(以下簡
稱張)
訪談時間:101年4月19、20日(校對及更新至7月23日)訪談地點:臺灣大學數
學系天文數學館435室

適合臺灣發展的數學研究方向以及如何延攬人才

張:感謝您在百忙中接受我們的訪談。首先是否請您談談您認為當前最適合臺
灣發展的數學研究方向有哪些?

丘:其實,數學研究很難定下一個方向,要發展那個領域,基本上要看現在有
多少人才,再加上能找到的人才。舉例來說,數論這個方向,翟敬立來了,再
加上在臺灣已經有些教授在這方面有很好的工作,那就可以發展。如果翟敬立
不來,要想辦法看,該怎麼做。又舉一個例子,在(北京)清華,我們一開始
想要發展數論,張壽武他們有一個研究團隊,可是目前他還沒有決定來清華。
如果我們想發展數論,那只有再找其他帶頭人;由此可見,請不到好的教授,
方向再好也沒有用。

從大的方向來講,core mathematics 即基礎數學一定要辦好。現今無論在臺灣
也好,在中國大陸也好,按照政府官員的看法,他們都想以應用數學為主導,
大概他們認為做應用的課題可以立竿見影,很快可以突顯他們的政績。我不反
對應用數學,我自己也搞應用數學。可是,沒有基礎數學當根本,應用數學是
搞不好的,這是很重要的原則。世界上沒有一個應用數學系能夠不靠優秀的基
礎數學當後盾而能夠作出好的成績。如 MIT、Berkeley、Stanford、CIT 等
等,他們不是從數學系開始發展應用數學,就是從工學院開始,可是最後他們
都體認到需要堅強的理論數學,因為有了好的基礎數學以後才能夠做好應用數
學。即使是 Courant Institute 這樣全世界聞名的應用數學中心,他們剛開始
設立時,雖然大部分教授做應用數學,但不久卻聚集了一批一流的基礎數學
家。好幾位名教授如 Moser、Nirenberg等都是做基礎數學的。Kervaire 在
Courant 待了很多年,他卻是純粹的拓樸學家,對應用數學完全沒興趣。大數
學家 Siegel 當年在 Courant 也待了一陣子,他的專長是數論。所以我覺得需
要有一群基礎數學家在系裡才能辦好應用數學。同時基礎數學家的素質一定要
好才可以。有慧眼的數學家,在適當的環境中自然會對應用數學有興趣。

所以,假如要講方向,最主要的原則就是不能放棄基礎數學。有些人在媒體上
宣稱,中國要全副精力去做應用數學,這是不負責任的說法。基礎數學是要重
視的。基礎數學與其他科學有一定的關係。物理和工程這些領域可以提供重要
的知識,這些知識成為基礎數學的源頭,所以要先打好基礎數學的根基,再發
展應用數學才比較容易成功。假如發展數學要講方向,這是主要的方向。我在
大陸就聽他們天天在吵著要應用、應用。事實上,我覺得他們發展應用數學的
模式不可能有開創性的貢獻,花了很多錢,卻迷失了方向。現在在北京,由華
羅庚創辦的數學所,直到今天還是全中國大陸最好的數學研究所,但是由於人
事關係與過度重視應用和交叉學科(科技整合)的發展,數學所只能佔科學院
數學學院的五分之一,結果基本和應用數學的榮光正面臨消退的危險,當年華
羅庚和馮康領導時期的盛況已不復見。好的應用數學家應該有好的方向,一般
的應用數學家只注意小的問題,在森林裡面看不出外面的世界,只有在基礎數
學上有根基的人才具有整體的視野,所以我想這是很嚴重的問題。

三年前,我在山東大學演講,有些教授問我中國科研應當走那個方向,應用科
學還是基本科學。我說這不是一個需要探討的問題,因為支持基本科學的經費
所需甚微,全國高校校長宴請客人的錢就足夠支持基本科學的經費了。我說的
話後來被一些記者斷章取義,但是我還是認為這個看法是對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哈佛大學數學系,我們沒有全力去發展應用數學,但姚鴻澤
教授在概率論和隨機矩陣方面的工作卻是世界第一流的,值得所有中國的應用
數學家去學習。與此形成對照的是中國概率論的低水平發展,儘管許多學者聲
稱他們的研究很好,與國際水平的相差卻不可以道理計。

我本人也做了不少應用數學的課題,例如三維圖像的處理,主要是利用古典的
共形幾何,提出與傳統不一樣的方法,得到很好的效果。剛開始時,帶領了哈
佛電腦系的顧險峰做博士論文,他是極為傑出的人才,現在已經是領軍人物
了。我們也在臺灣交通大學繼續這些研究,對醫學圖像和動漫企業都會有用。
這些研究需要對基礎數學有深入的瞭解,一般應用數學系的學生不大願意學,
但由於我們研究的成功,也有很多年輕學生改變了態度,開始了解基礎數學的
威力。

我們看看蘇聯,這是中國大陸從前學習的榜樣。蘇聯的應用數學家和基礎數學
家,甚至是物理學家,基本上是不分家的。從 Euler 和 Landau 以來的傳統都
如是。三十年前很多蘇聯的數學大師離開蘇聯,分散到法國、美國的名校,如
Harvard、Princeton 等,在這些地方他們也帶領和教導了一些年輕的中國應用
數學家,但是畢竟我們的應用數學家基本知識不夠,和他們合寫了一篇好文
章,也憑此在科學院爭取了一個位置,在這文章後,卻無以為繼了。

我在中國科學院看到他們鋪天蓋地的要搞所謂交叉學術中心,實在莫名其妙。
大概是院長提倡,下面的人就利用院長的口號順勢擴大自己的影響力。事實
上,交叉學科是絕對有意義的事情,院長的提倡是有道理的。但是正如一個生
有重病的病人,沒有吸收的能力,卻要求進補人參、鹿茸一樣,最後病人不單
沒有好,還可能提早去世。顧名思義,交叉是建立在兩個不同的學科相交的地
方來進行交流,極有可能在交叉研究時還需要第三個學科,假如我們對這些學
科的基礎都不夠,就只有瞪著眼睛跟隨國外的專家一步一步地帶領我們做一些
小文章了。

在基礎數學裡面有幾個傳統的方向,一個是數論、一個是幾何,包括拓樸、代
數幾何和微分幾何,這幾個方向一般來說都是核心的。當然分析、微分方程也
是很重要的學科,組合學現在也越來越重要,這些都是重要的方向。你看傳統
的名校,數論及幾何始終還是重要的發展方向。Harvard 這一百年來的發展
中,從 G.D. Birkhoff 做動力系統,到 Morse,到Whitne,到Morrey,到
Ahlfors 都是分析和拓樸。以後就有代數幾何跟數論,其中代數幾何以
Zariski 為代表,Tate 來了以後,數論也就強起來了,便成為美國數論的中
心。Princeton 也是從 Veblen 和 Lefschetz 開始,他們發展拓樸、代數幾何
和數論。Berkeley也是陳省身去了才大大出名。在陳省身以前也有一個很重要
的研究隊伍,不過陳省身去了以後發展得更好。當然不是說所有數學系非先發
展數論、代數幾何不可,不過這些畢竟還是最活躍、最重要的學科,做的人也
很多,尤其是臺灣出去留學的學生,慢慢地也越來越多攻讀這些專業。所以,
我想這些都是需要重視的方面,臺灣也有這個條件去做。

幾何當然是很重要的學科,做的人漸漸多起來。不過方向要走對才行。現在臺
灣做幾何的人不少,但是,坦白來說,有些方向就沒有抓好。分析方面,也需
要找一些有眼界的人,林長壽就很好,但學生不夠多。問題是,臺灣現在的經
費太少、薪水太低,要請好的人根本請不動,薪水相差太遠了。你看大陸的名
校,現在可以請美國極為傑出的教授,薪水的問題沒有這麼大。在臺灣為什麼
只有中研院能夠用美國薪水請人,其他大學不行?

張:大學現在其實也有一些彈性薪資的可能性,就是個別去談,是有這樣的案
例的。

丘:那就要勇敢的去找。譬如來說,要請 Rick Schoen,我們需要用美國的薪
水去聘他,這樣的案例應該要跟校長談,告訴他,我們找到一位極為重要、極
為有聲望的人,否則的話,你不敢去找 Schoen 談,因為你不知道有沒有能力
提供他的薪水。反過來說,校長也不曉得你有沒有好的人選,結果兩邊都在
等,等到最後,一個都請不到。你膽子小,錢不在你手邊;校長可能想,我有
這個錢,在等你請好的教授,兩邊都在拖,最後一事無成。

我在 Harvard 做過系主任,Harvard 有一些作法值得效法。二十多年來,基本
上每一年,無論有沒有錢,我們系裡都會討論應請誰來。持續討論去找一個質
量高的人是很重要的事情,系裡面的同仁通過討論才曉得誰是好的人選,否則
教授們躲在自己的領域裡面,只曉得自己領域裡面的一些學問,對其他領域的
活動就會陌生。一旦討論後,聘誰來便有了共識,我們要持續考慮在每一個領
域裡誰是最好的,就算不聘請也沒有關係。總是要與自己的同仁不停的討論,
最好是持續舉辦 colloquium(討論會),請外面最好的人來走走,了解一下全
世界數學的發展,不這樣做的話,同仁或學生都不太了解當代數學的狀況。不
幸的是,現在大部分的人都不太聽 colloquium,很多同仁只聽自己領域學者的
演講。

在臺灣,有些研究所就不鼓勵開放政策,中研院數學所搬到臺大校區以後,與
臺大數學系同一棟大樓,他們在六樓和七樓,臺大數學系在四樓和五樓,中研
院將門關起來,不讓數學系的人自由進出他們的所。我從去年六月就到了臺
大,他們卻從來沒有給我進出的自由,所以我沒有機會到中研院數學所聽演
講,可見他們不開放的程度。

總的來說,要找最好的教授,不要有太硬性的計畫,要採取開放的政策。門戶
不開放是中國近數百年來科技衰落的主因,希望臺灣的院校警惕。

張:不太能計劃,但是請到好的人是重要的。

丘:請到好的人永遠是最重要的。他們懂得的學問多,能夠教授的學科內容也
比較靈活得多,往往不拘泥於一個方向。

張:有什麼人來就可以做什麼方向。

丘:對,很重要,一定要曉得這個事情。

張:現在臺灣當然比較不好的就是薪水越來越不能跟外面比。

丘:我講過,我要請一個最好的人,譬如來講 Rick Schoen,你跑去跟學校
講,學校瞭解了以後,他們當然是…

張:學校是有可能協助的,現在開始有這樣的例子了。

丘:所以你要去嘗試邀請那些人,連嘗試也不做,你就無從知道他會不會有興
趣。剛開始你可能以為他不可能有興趣,可是慢慢地你會發覺他可能會有興
趣,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你要多嘗試,聘請好的教授永遠是最重要的事情。你
看有些名家,像 Fukaya 教授,就從 RIMS 跑到 New York 去了。像東京大學
的Kato 教授,他就跑到 Chicago 去了。我從來沒想到他們會離開日本,他們
卻真的離開了。我們一定要勇於嘗試。有些教授猜測,好的人才不會來,他們
就建議聘請一個水平比較低的教授就好了,因為看樣子他是會來的,這是一個
很不好的想法,不嘗試怎麼知道好的教授不會來。有些教授也可能堅持要請某
一個方向的人,其實要教本科,任何一個好的教授都有能力去教。我想臺灣現
在的情形,對傑出的教授應該還是可以出得起好的薪水,至少請少數人是可以
出得起的。譬如說,現在翟敬立來了,可以由翟敬立邀請幾個做數論的人。有
沒有想過請藍凱文,我上次問藍凱文,藍凱文願意考慮到(北京)清華任教。
現在翟敬立來了臺灣,藍凱文應該更有興趣到臺灣來。藍凱文做的工作跟翟敬
立很有關係,同時很傑出。不過,如果薪水很低的話,他就不見得有興趣。

反過來說,有些地方,例如中研院數學所一直不想聘請年輕學者,用的理由是
要找最好的教授。事實上,他們也沒有花很大力氣去請好的教授,舉例來說他
們就不想請林長壽。十年來,研究員的人數由33位跌到25位,這實在是可悲的
事情。所長權力太大,又沒有能力去利用中研院經費充裕的好處。現在年輕而
有學問的新所長來了,希望其他研究員會大力支持他,讓中研院數學所成為世
界一流的研究所。

前一陣子我以為,美國現在的教授位置比較少了,歐洲位置也比較少了,所以
請他們比較容易一點。但前幾天我在德國開會時才發現,現在歐洲有很多教授
的位置,例如英國Oxford 有位置,London 有位置,Cambridge 也有位置,我
不知道他們的錢是怎麼來的。美國也有大量的教授要退休,但是很難估計每年
有多少教授會退休。現在開始有一群人到80歲了,嬰兒潮有很多到了80歲就開
始退休,他們退休就多了很多位置,所以現在國外都在競爭好的人才。

張:其實臺灣有類似的情況,像臺大數學系最近就連續的有很多人要退休,會
產生很多的位置。

丘:我在(北京)清華聘請教授的時候,遇到一些困擾,就是退休的問題。教
授在國內65歲要退休,相當年輕,頂多拖到70歲。但是美國是不用退休的,雖
然不見得在美國每個人都想做到75歲以後才退休,可是很多人還是希望得到這
個優待。一般來說,假如我們聘請的教授75歲合約終止,他們還可以接受。可是65歲合約就終止,他們就會擔心,因為很多同仁到了65歲還是很活躍。他們
來了以後,65歲以後沒事幹怎麼辦?假如他留在本來的學校,譬如來說有位
Michigan 的教授,他在那邊久了,朋友多了,退休以後他還有一些朋友,所以
就有很多考慮。50多歲的外國人來了以後,65歲就要走了,對他們來說有困
難,房子也是個問題,這都要解決,這種問題很多。

張:這一點,臺灣應該是比美國講起來還沒有競爭力。

丘:對呀,是沒有競爭力,到65歲後房子就沒有了,是吧。

張:如果是住在學校提供的宿舍,退休後就必須搬離宿舍。

林:這是臺大的問題。

丘:臺大的問題是校長跟校務會議要不要做這個事,臺大不是有很多校園外的
地方嗎?照我的看法,在遠一點的地方弄一大塊地給退休的教授住,住久一
點,住到他去世為止,遠一點有什麼困難?蓋一大批的房子,甚至可以蓋好一
點的,蓋房子錢不是很多,主要是地的問題。

林:像交大,我們要延退到70歲,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超過70歲那就不說
了。如果你是中研院院士,在交大70歲、75歲都還可以的。上次碰到你的朋友
朱國瑞,他來臺大是三年一聘,過65歲以後,他到底能不能延退,他也是院
士。

張:院士在臺大是可以延後到70歲。

丘:用院士做主要的評審依據是不合適的。現在的大學需要競爭的對象是國際
化的、是全球性的。從國際的觀點來看,大部分一流教授是外國人。我們不能
固步自封,聘請教授只請臺灣來的,這樣子樣本太少。假如我們聘請的教授全
部集中在臺灣畢業的人,能有多少個?合理來說,加起來不超過50個吧!從50
個裡面再挑,能夠挑出多少個?所以,這樣就把我們自己限制在一個很小的市
場。臺灣每年拿到博士學位、比較合適的不會超過5個吧,10年就50個,能有多
少?我們不能夠單在這50、60個博士裡面挑,達不到國際水平,我想應該要打
破挑選人才的範圍。你看美國,每個名校聘請教授都到全世界去找,學生也是
到全世界各地去招,他只取最頂尖的,因此他領先。臺灣如果真的要和世界競
爭,也要到全世界去邀請好的學者,至少可以考慮邀請大陸的學者。

張:目前還不可以請大陸的人來專職。

丘:大陸有一大把人才,你們又不請他們。大陸到美國留學的學者比臺灣多得
多了,可以考慮邀請他們。

張:如果是拿大陸的護照現在是不可以,但是拿加拿大或美國的護照,是可以
請的。

丘:如果他拿到加拿大、美國的護照,他在美國的位置就已經相當穩定了,在
這時候這些學者不大願意來,不過還得試試看。另一方面,因為兩地都講普通
話,來的可能性並不是沒有,可是臺灣的薪水太低,中國大陸的薪水,對傑出
的學者來說比這邊高得多。中國大陸對很好的人才,像李駿、張壽武他們,要
拿跟美國一樣的薪水是沒有問題的。給美國一樣的薪水,你做不做得到?如果
你做不到,那你怎麼辦呢?一定要打破這個限制,不能只有中研院才有大量的
特聘教授,所以朱國瑞不高興,他說中研院的預算加了一倍,可是教育部給大
學的預算不但沒有加,還減少。

張:學校相對的資源是少很多。

丘:我覺得這是不應當的,應該公平競爭,只要傑出的人才就可以聘請。

林:像上禮拜、上上禮拜新加坡的一個部長就在講:「人才流失、臺灣就是一
個最好的例子」。人家都知道臺灣的問題。

丘:我在(北京)清華大學想聘請一個外國人,他的夫人是中國籍的,想到新
加坡去,我就要(北京)清華跟新加坡競爭,這個年輕人做得很好。我想臺大
就沒有辦法做這件事,所以,資金無論如何還是很重要的因素。請外國人,薪
水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臺灣畢業的學生,他們願意受苦,願意拿少一點錢,
像王金龍願意拿少一點錢,這種忠貞份子跑回來,我很佩服。可是不能期望不
是臺灣出身的人有這種忠貞的情懷,他們沒有理由要效忠臺灣。他來就是看他
在學問方面得到什麼好處,家裡得到什麼好處,這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跟
(北京)清華的領導解釋,我們請外國人不能期望他們拿很少的報酬,要預期
他們需要照顧他們家庭,要關心他們自己的前途,這是他們的願望。畢竟中國
不是他們的國家,他們沒有必要來效忠,所以要了解這個定位。

張:所以薪資或者適任的年齡這個問題,制度要有比較大的彈性。

林:未來發展的可能性這邊能不能提供,包括現在國際行情的薪資。

丘:我覺得教育部要朝這方面努力,就數學系來說,他應該有名額,譬如來說
有20個名額是給外國的、很好的教授,可以配合外國可以做的事情。可是要挑
得很嚴謹,確定這是真的好選擇,每個大學都可以去申請,然後請他們來。

林:我是覺得比較簡單的方法是,以你之名,看看去哪裡募一筆款。

丘:臺灣要募一筆款是要花很多時間的,主要的問題在於政府不立配合款
(matching fund)。其實中國大陸也在做這個事情,例如教育部可以每年給一
百億當配合款。譬如張忠謀要捐一千萬,教育部就配合一千萬,就等於有二千
萬。你假如全部都要人家捐的話,臺灣這個氣候,不大成功。在香港,這樣的
配合方式捐贈的人很踴躍,香港政府每一次拿出來的錢,他們都能夠配合,香
港大學、中文大學每一次都超過政府能夠配合的錢。

張:現在臺灣一些企業界或民間團體,他們捐款給學校,比較常看到的是蓋一
棟樓。

丘:想辦法讓學校去做這個事。在香港配合款是不能夠蓋樓的,香港容許用配
合款請教授、講座教授、獎學金,嚴格規定不能用來蓋樓,香港的大學都懂得
怎樣去配合這個規則。臺灣要捐錢最簡單的就是政府給出大量的配合款。香港
政府動不動就拿二、三億港幣給每間大學做配合款,二、三億港幣大概就是十
億臺幣以上了。臺灣為了五年五百億就吵了老半天,五百億是小兒科,對整個
臺灣一年才一百億,大約三億美金,我們在 Harvard 給大學部學生的財務協助
一年就是一億多美金,而三億美金在臺灣是所有高校一同用,臺大多了一點
點,就算一億美金給臺大好了,還是不多。

林:而且一下就稀釋掉了,沒有集中用在哪裡。

丘:本來有的錢就很薄,加上一點點,就天天在吵,有人就指責教育界拿了太
多錢。

林:這樣的錢還不是說學校可以很聚焦在做什麼,因為學校裡面老師為了求公
平,又整個把它稀釋掉。

丘:你想想看南韓花多少錢,願意投資在基礎研究,他們對教育,對科研的投
資比臺灣多得多了,日本也是比我們多得多了,臺灣是四小龍之一,我想現在
是不是四小龍之末??

張:現在可能已經掉到最後面一名了。

丘:現在是最後了,這很可惜,因為臺灣還是有很多人才,他們可以支持高科
技和經濟的發展。但是政府投資科研的資金那麼少,民眾卻天天談政治,忽略
了主要的問題,實在無聊透頂。最近香港也是這樣子,再下去恐怕不行了,我
對他們有些失望。我想政府一定要了解,全球化的競爭不能關起門來做,繼續
下去就沒希望了。

臺灣近年來出國留學的學生有減少的趨勢

張:丘老師我們要不要來談下一個議題,就是說現在臺灣出去的學生有越來越
少的趨向。

丘:這跟前面所說的事情是有關的。教授拿的錢就這麼少,同學們對做學問同
時以學者為終身職業便有所顧慮。有些人就是喜歡做學問,生活困難時也非努
力做研究不可,這樣的人是有,可是並不多,大部分人還是把學業跟個人的出
路、前程連在一起考慮的。這樣一來,你怎麼能期望學生去為科學而做科學?
其實香港也好、大陸也好、臺灣也好,很多人找我幫忙送他們的小孩去美國讀
書,我問他們的小孩想唸什麼,幾乎百分之九十要去唸金融。年輕小伙子、小
姑娘、中學生還沒有畢業,每一個都要唸金融,為什麼?因為薪水多,出路
好。以前他們要唸電機,現在沒講這個,現在要唸金融,這個問題反應出社會
的風氣和政府的取向。香港政府將香港定位為金融中心,金融中心是什麼東
西?香港比較有深度的文化慢慢不見了。其實香港有幾所很好的大學可以發展
高科技或者有文化的事業,但香港政府不搞高科技,不搞人文文化,香港經濟
主要是金融跟房地產,你怎麼期望小孩子對科學有興趣?小孩子一看所謂的成
功人士都是搞金融的,就不搞純科學了。

張:我相信從以前到現在,不管是哪一個地方都是...。

丘:美國當然也在乎金融,也希望賺錢,可是還是有很多人有其他的興趣,那
是多元化的。美國的文化不是這麼簡單,光只看拿多少錢。臺灣的文化如果慢
慢這樣子走的話,對本地文化來說是致命的。對高檔文化的興趣越來越少,自
己沒興趣,怎麼期望小孩有興趣?先不要講別的,就數學來講,臺灣在數學系
做教授的人,能否有三分之一以上誓言自己對數學真的有興趣?能夠真的花全
力去做數學的人,我想不多。

張:我想這其實在臺灣也是長久以來的現象,很多父母都會希望小孩去唸電
機、醫學。

丘: 我想這個慢慢少了,因為醫學跟電機比不上做金融。

張: 對,大部分父母可能都會去談比較熱門或比較有出路的行業。

丘:我們要改變父母的心理。首先,得談談由數學出身的學生出路問題,一般
老百姓不曉得、家長不曉得、學生也不曉得。一定要解釋清楚,數學系畢業以
後出路是什麼,同時最好有具體的例子,跟其他系比較,最好能做些數據、做
些統計,這有很大的好處。美國 AMS 就常做這種統計,你去看 Notice,每一
年美國數學學會就統計所有數學系畢業的博士出路是什麼。我記得我做系主任
的時候就常看這個統計,美國每年有 1200 個博士,大概有一半是在大學裡面
教書,一半在工廠、公司、不同的地方做事,當然也有去金融界的,數學博士
基本上沒有失業。這種數據大部分人不曉得,很多家長不會相信拿到數學博士
之後還能找到合適的工作,同時要將他們畢業以後的平均薪水找出來,家長都
不曉得這些數據,同時要解釋這個系統是怎麼形成的。這要找人寫寫...

張:所以要去做出統計資料。

丘:做具體的統計數據,同時和其他專業相比。臺大數學系畢業的學生的出路
是怎麼樣子,物理系畢業的出路是怎麼樣子,電機畢業的出路是怎麼樣子,以
後他們就會曉得數學系的學生找工作並不差。當然也是要解釋清楚,一個學生
畢業後去走公司這條路,他大約過了二、三十年以後,他的薪水 profile 是怎
麼樣子;一個學生去做教授,他的 profile 是怎麼樣子。解釋給他們聽:做教
授是很穩定的職業;一個學生到一個公司做事,他以後被解雇的可能性很大。
這些數據比較困難找,不過應該找得到,但是這些profile 的研究是很有趣
的。

一個學生往往在進入某個大公司做事時很高興,因為薪水比做教授高,可是他
被炒魷魚的可能性是比做教授大得多。從前我有個朋友在矽谷做事,做得蠻
高,做一個大公司的業務經理,他禮拜六、禮拜天都在做事,我講:「你這麼
緊張幹嘛??」,他講:「矽谷的重組率是三年還是二年,就是每二年就被解
雇。我不拼命做的話,我一下子就被炒魷魚了。」在高科技公司做事很不穩
定,那是矽谷比較高峰的時候,十年前,他就很緊張。你假如解釋清楚的話,
家長比較了解。做教授這種職業其實比較穩定,頂多薪水拿少一點,可是不用
天天擔心被解雇的事。他們在公司做事的人被炒魷魚是很平常的事,當然拿的
薪水可能多一點,或是拿到大量的股票。經營好的公司股票很值錢,但是新興
的高科技公司百分之八十以上過一陣子就垮臺了。我想這對家長比較有說服
力,因為家長一般只聽人家口裡面講的,某某人進了某家公司,現在股票拿了
一大筆、紅利拿多少,只聽好的。有點像聽某些人去賭場,只談贏的時候不談
輸的時候。

張:可能大部分的家長也不瞭解,讀了數學系出來除了教書還能做什麼,我也
被問到這個問題。

丘:所以你要做一些統計,找具體的例子跟他們談談,他們才相信,否則他們
不相信。大銀行、大企業請人,他們對數學系畢業的好學生都非常有興趣。找
一、兩個大公司的經理寫一些文章、訪問他們,問他們請人時,數學系畢業的
好學生他們公司喜不喜歡。一般來說,縱使數學系的學生學的業務不是他們要
的,但他們認為數學系的學生頭腦比較清晰一點、有系統一點,所以他們願意
請這些學生。這樣家長就比較瞭解,就會鼓勵、至少不反對孩子去學數學,中
學的小孩子基本上是聽家長的。

張:大部分都聽爸爸媽媽的。

丘:大學生不一樣,但中學生大部分聽爸媽的,因此我們要影響的對象基本上
還是家長。還有老師的意見也很重要,但是有時老師自己也搞不清楚情況。其
實中學老師的水平很重要,我不曉得在臺灣的情形怎麼樣,在美國出名的中學
教書的老師薪水很高,有些私立高中數學老師甚至可以拿到年薪 12 萬美金,
很高薪。當然他們學校的基金多,他們的結構跟我們中學的結構不一樣。

張:一般來講,臺灣的高中數學老師都稍微站在數學立場鼓勵學生,這點是稍
微會比家長…

丘:我想數學界本身要有一個風氣,要確認自己做數學是很好的事。我想很多
數學家…

林:在臺灣現在變成很困難,臺灣目前面對少子化,小孩子少,現在私立大學
基本上很多學校都把數學系或應用數學系,如果沒有關掉就把他改名。譬如說
變成財務金融、應用統計或什麼什麼的系,這個趨勢是這樣,因為他們招生會
有問題。臺灣的大學太多、科系太多了,相對來講學生少,所以想鼓勵學生唸
數學大概就是一些…

丘:假如你去問我做生意的朋友,他們公司想要請的很多是唸數學系的。我的
朋友陳啟宗和陳樂宗,他們不喜歡聘請唸過金融的學生,說這些學生完全是照
模式教出來的,沒有用。他寧願請頭腦清晰的學生,至於管理方法,只要跟著
他們做一下、訓練一下就懂了,容易得很。他們說去 Harvard 唸 MBA,唸完就
一個模式出來,這樣的人不是他們想要的。

林:這部分交大可以來做這方面的事情,找一些產業界的我們去訪問,訪問一
些人,譬如說一次二、三十分鐘,以後放在網路上,我們會做這個事情。

丘:就是這樣子,你要曉得假如是大老闆講話,家長就比較聽得入耳。從前家
長要孩子讀醫,現在醫生沒這麼多了吧?

張:現在在臺灣還是很熱門。

丘:美國就少了很多唸醫的,因為做醫生很辛苦。

林:很辛苦。

張:很辛苦,但是一般相對來講薪水還是比較高一點。

丘:做成功的醫生要極為努力,薪水也不見得超高。

張:臺大的醫生如果同時又是臺大醫學院的老師,他可以領兩份薪水,一份是
教授的薪水,一份是當醫生的薪水。

丘:在中研院,他們拿到跟美國一樣薪水的人還是不少。但是數學所有些例
外,某位名教授跟人說中研院數學所只能有一個有美國待遇的研究員,雖然他
本人到去年以前還在美國名校兼職,他卻是唯一得到特殊待遇的研究員。

張:中研院的特聘研究員可以有美國待遇。

丘:好幾個人是特聘的,特聘的不會比他們醫生差吧!

張:特聘研究員的薪水不差,但是名額比較少。前面講的醫師薪水是比較全面
性。

丘:但需要解釋,特聘研究員做事,真的坐在辦公室、上課,工作量頂多是醫
生的十分之一。

林:至少風險是十分之一,臺灣的外科醫師經常要挨告。

丘:一方面要挨告,一方面很辛苦。我不曉得臺灣的醫生怎麼樣,在中國大陸
的醫生,在最大的醫院,從早看病看到晚,醫院一天有一萬多個病人,一個醫
生一天要看幾十個、一百多個病人。

林:臺灣這個很平常,一百個病人很平常。

丘:你想想看,做特聘研究員這麼優哉悠哉,這邊喝杯茶、那邊喝個咖啡,生
活很寫意,我都希望我的小孩有這種享受。這些都是要解釋,家長會在意。

張:所以我們應該有更多的、具體的統計資料去說服家長,這個應該來做一
下。

歷年來 ICM 臺灣只有一位邀請演講者

張:我再請教丘老師一個事情,因為我今年剛接數學會的事情。ICM 2014年在
韓國舉辦,今年的議程委員會其實是跟往年蠻不一樣的,委員會主席寫了一個
e-mail給所有的會員國家,請我們推薦大會邀請演講者、各場次邀請演講者。
以往都沒有這樣做過,今年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丘:應該要這樣做,以往外國人不大看得起臺灣,這是不對的。

張:我上 IMU 網站去看,發現臺灣的 ICM 邀請演講者差不多是沒有,非常非
常多年前清華大學林文雄教授被邀請過。

丘:你們自己放棄嘛,當年2002在北京開會前三年,我問過 Mumford,臺灣有
2/5的票,就是5個代表有2個,大陸是3個,當時我不曉得在臺灣誰是數學會的
主席?

張:當時在臺灣,數學會的理事長是鄭國順教授。

丘:不是鄭國順,當時是 2002 年以前。

張:鄭國順是去北京開 ICM,所以我猜測那時候應該是鄭國順。

丘:反正我跟林長壽談過這事,林長壽說他沒興趣,他說有些臺灣學者不想跟
大陸有關聯。當時 ICM 提供八個演講者名額給主辦 ICM 當地的人來挑選,我
有個學生也因此弄到一個一小時演講的位置。

張:2002年那一次 ICM 是在北京召開。

丘:那一次八個,大致上,北京的數學會管事人認為肥水不落外人田,你不爭
他不理,全部名額他們都拿去了。當時他們本來不想邀請我,但 IMU 要求他們
邀請我,他們沒有辦法,就邀請我去做個特別講座。我回覆他們,既然這個大
會是所有中國人一同參與舉辦的大會,若完全不理臺灣、香港,我不參加。因
此要求他們邀請兩個人,一個是在香港的辛周平,一個是林長壽。他們說林長
壽的政治立場有問題,給他戴個帽子,不邀請。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做數學
的,不願意把政治和學術拉在一起,何況我沒有覺得林長壽的政治立場有任何
問題,所以我就沒去北京參加會議。你們自己不去爭取應得的權利,當然就沒
有什麼好吵的,人家說好呀,你不參加,你靠邊站,就這麼簡單,所以一定要
參與。臺灣本來在 IMU 裡是會員,大陸本來是應當和臺灣合作辦那一次大會
的,IMU 也要求臺灣參與,這個是有證明、有紀錄的。

張:那個我知道,他們有一些文件敘述說…。

丘:講明是 2/5、3/5的。

張:那次因為是在大陸辦,所以 IMU允許主辦單位可以提幾名邀請演講者,但
是如果在其他的地方辦,他們也不會特別來問我們這個事情。

丘:你自己不去爭取,那就沒辦法,永遠要自己花點時間,好東西不自己挑在
身上,人家不會管你。

張:像這一次 ICM 的 Program Committee 是有來問我們提名。

丘:所以你要趕快去爭取呀。

張:我們是提名了,但是提名完之後他們要做什麼決定其實我們也無從知道,
所以我想問我們有沒有什麼辦法。

丘:我建議臺灣數學學會成立一個委員會來推薦演講者。我建議將姚鴻澤放在
委員會裡面,可以有一些海外的學者,應當找一些有份量的人去推薦,這樣
子,拿給 ICM 的話就有份量。

張:推薦這件事我們是會做的。

丘:成立這個委員會,表示委員會推薦…

林:推薦人是很重要的,推薦人一定要是國際知名,非常被肯定的人,才有辦
法,人家才會考慮。

林:成立一個推薦委員會,找幾個國外重量級的臺灣數學家,再從他們去確認
一些人,那些人我們要請他們推薦之後,有推薦信,把這整個資料去送給
ICM。丘先生你可以當臺灣這個推薦委員會的成員嗎?

丘:你倒不必請我,姚鴻澤比較重要。要做到客觀、有證有據有理由。事實
上,現在ICM 常有項目是被亂搞的。你有系統的給他們客觀的解釋,ICM 就很
難不邀請他們。坦白講,ICM的演講,有很多人為了推舉自己的人,明明曉得其
他學者行卻不邀請。比如說王金龍、林長壽就很不錯,可是得不到推舉。等到
有確實的證據後,就比較容易接受了。

張:要有介紹信。

丘:我舉個例子,我有一陣子做 Guggenheim Fellow的推薦人,我做這個事情
有十年了,有一個數論學家在 Purdue,他是伊朗人。我找了幾個教授問他們數
論學者誰好? 這些學者們都不提這位伊朗教授,最後我自己提出這位教授的名
字,他們就說他很好,是數論的重要人物,但開始時他們不提這位伊朗教授。

林:是故意不提?

丘:有時候也很難說是故意不提,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是他們只記得他們的
朋友,要提的時候忘掉了其他的人,這是一個比較好的可能;第二個是故意不
提,這兩個可能都有。因此有些學者拼命地去拉關係,成功的倒不少。臺灣就
曾有兩位學者利用他們在名校的人脈關係,受邀請做一小時的演講。

林:因為名額太少很競爭。

丘:所以你要曉得這個現象。他們問你,就是要你提出你們認為絕對好的人
選。他們不見得知道你提出的人選,同時最好有證據給他們看。

張:最好有一些介紹信比較好。

丘:最好有介紹信,同時不要太空泛,例如要推舉王金龍,不提王金龍做過什
麼工作,隨便列個名字進去,這樣不行。你要說明他最近做什麼研究,這方面
的工作沒有人講過,那樣才能夠說服人。有時委員會不邀請做得很好的人,是
因為他演講的技術不夠。有些人被邀請到 ICM 演講,其實沒有內容,卻懂得吹
牛,大家喜歡聽;有些演講有內容卻不知所云。就算是很有學問的學者,演講
時也有解釋不清楚的。人家完全聽不懂,也不會受到邀請的。

張:ICM 太大了,所以有些時候也蠻困難。

丘:所以要客觀的推薦他們的能力和口才,同時開門見山強調臺灣很久沒有講
者了。這麼多年來臺灣沒有學者在 ICM 演講是不公平的事,你可以說“We
feel we are ignored by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

林:那這個重點是要放在現在在臺灣做研究的人,還是在臺灣出身。

張:跟臺灣相關的人,當然最好是臺灣出身,現在在臺灣做研究的有些學者很
有水平。

林:上次劉秋菊是在印度演講。

張:臺灣出去、在國外的學者陸續有一些,比較沒有見到的就是完全在臺灣
的,比方說林長壽從來沒有被邀請我就覺得很奇怪。

丘:林長壽沒有被邀請是完全不公平的,尤其是上次在中國大陸的 ICM,全部
被大陸某些學者們壟斷了。

林:這是臺灣自己不積極爭取、不參與的現象。

臺灣流行看文章的 impact factor及 H-index等指標

張:我再來請教一下,上次有看你 e-mail 在談臺大發表論文給獎金這件事
情。

丘:那是很糟糕啦。

張:有一個相關類似的事情就是他們都在算impact factor、H-index 這些指
標。

丘:本來就不應當。

張:數學界的人是很不喜歡。

丘:你將數學變成流水作業,假如這樣做了以後,不用你系主任,讓機器來選
好了。

張:這個風氣大概最源頭是從國科會來的,後來就流傳到各地,大家都在計算
這些指標,數學界同仁常常去反對。

丘:去抗議國科會做這個事,我覺得要臺灣的數學系一起表示態度,尤其臺灣
數學學會要表示態度,數學學會需要做一些有用而且是大部分人都同意的事
情,能做這件事情是很重要的。現在有些人很機械化地將Annals of
Mathematics 排名為數學雜誌第一,其實它的幾個編輯並不見得都是偉大的數
學家,有些甚至是小蘿蔔頭。全世界的數學由他們幾個傢伙管,他們要發表你
的文章就發表,他們不發表就不發表,然後將這個雜誌用做全世界教授升等的
標準,這算什麼?很多人反映 Annals of Mathematics 裡有很多不好的文章,
儘管這個雜誌也發表了不少好的文章,也不能夠用個雜誌來做數學家好壞的決
定。做參考是可以的,但不能來做學者前途的重要決定。這是大事情,不是小
事情,越搞越厲害,SCI 未弄完,現在又加上期刊,將期刊排序。期刊我辦了
幾十年,我當然曉得很多期刊是亂搞,有些編輯也講私情。

張:數學界的人通常是非常反對這個,我們也常常去各處去反應,但是似乎我
們對他們的決策都沒有什麼影響。

丘:你現在做臺灣數學會的理事長,可以用臺灣數學學會的名義向國科會抗
議,跟幾個大學校長抗議。

王:數學現在是國科會所有學門中唯一的一個學門,在寫著作目錄的時候不需
要寫你的 impact factor。國科會要求任何一個學門,你的文章後面都一定要
寫出它的 impact factor 是幾點,然後你自己還要把它加起來。在國科會一開
始要求這樣做的時候,我們發動很多人去抗議,要求我們絕對不寫這個東西。
事實上當時還是有人寫了,有些人怕,因為國科會講你不寫我就不給你什麼東
西。還是很多人沒有寫,後來就變成現在沒有強制我們數學的人一定要寫,數
學是唯一一個不用 把impact factor 寫上去的。

丘:我想你現在用臺灣數學學會的名義去抗議,我想是好的,因為他們對數學
學會會尊重。首先全部依靠 SCI、雜誌的排名是完全不應當的,你可以解釋數
學分科很細,每一個人走不同的方向,跟其他學科不一樣,不能夠只用這些排
名做決定。

張:所以我們應該用數學會的名義去跟各個地方抗議。

臺灣的本省數學院士很少

王:臺灣的本省數學院士一直都很少,事實上現在只有一個,相對於物理、化
學,他們就比較多,是不是在很多事情上比較吃虧?我們應該怎麼看待這件事
情?

丘:院士是個榮譽,只是代表某段時期的工作,不是永遠的。我覺得,鼓勵是
非常重要的,不過,臺灣漸漸和大陸一樣,院士的威望跟影響力越來越大,我
認為這不是一個好的趨勢。舉例來講,只要是院士,退休年齡可以延遲,我覺
得沒這個必要,應該要看研究工作做得多好來算。在美國做院士,基本上,除
了榮譽以外,沒有太多好處,他去發表一篇文章,人家未必接受,他去申請
NSF 計畫,人家也可能拒絕。當年我們 Harvard 有一個大教授、一代大師、當
然是大院士,申請 NSF 計畫,人家也沒有接受,不接受他也就算了,他也沒有
再申請下去。我覺得他那個案子是不太公平,但是另一方面他不在乎,我覺得
他很好,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拿不到就拿不到。可是臺灣現在慢慢走向一個趨
勢,院士越來越重要。因為是院士就要特別對待,同時講話比別人響得多,這
完全是不應當的事。

院士太多榮譽,這是不好的事。只要你做了院士以後,在國科會講話、在學校
或其他地方講話,都變成很重要的事。我認為在大陸有一件很不合適的事,政
府對學校的評比以院士多少為主要標準。臺灣現在慢慢也有這個趨勢,用臺大
有多少院士、清華有多少院士、交大有多少院士來比較,院士多的學校就比較
重要。所以學校不停地希望找到院士,因為院士的頭銜有太多好處,有了眾多
的院士,學校要到國家、到教育部申請補助都比較容易。我覺得這是很不自
然、很不好的事情。雖然有少數的院士還在不停的努力,做出第一流的學問,
但是有些人當了院士後就不做研究了,這是第一點;第二點,有些人本來就沒
資格當院士,當選後好像什麼都懂了,變成大院士了。年輕人非得跟他走不
可,不跟他走的話,他們往後升等、申請國科會計畫等都會受到院士的打壓,
這是最大的危險。大陸現在就是如此,學術研究遇到很大的困難。現在在大
陸,無論誰做了院士以後,他就變成數學界所有學科的專家,其他的年輕人如
果不肯接受他的控制的話,就沒辦法在大學混下去。臺灣如果走這條路的話,
照我看,臺灣的學問就不用做了。所以我想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假如判斷升等和得獎都是用學問深淺來衡量,院士不院士其實不太重要。我覺
得中國科學院及中央研究院吹捧院士的做法,主要是宣傳自己,要表示我們中
央研究院院士是最偉大的,中國科學院也是這個意思。只要做了院士,就比其
他人好,這就變成封建王朝,在學術界,只要是院士的學生就很容易地爬上去
了,這是很不好的事情。在臺灣還有本省院士的問題,其實學問差不多了,自
然會多一些臺灣的院士,這是判斷的問題,但也是很大的問題。舉例來說,十
多年前林長壽做院士的時候,我花了很大的力氣推舉他,跟不少院士吵了一架
才讓他做,我想主要的原因是他在臺灣工作很久了,很多人不相信他有能力,
可見當時是歧視本省學者的。有些人覺得在臺灣做出來的學問不是第一流的,
事實上,林長壽做的工作比很多海外的學者做得好,他絕對夠資格做院士。無
論從當時和現在看,他都是夠格的,同時他也為臺灣做了許多,是一個真正有
貢獻的學者,他比一些國外的數學院士做得還要好。

有些海外的學者,除了第一年做院士的時候來了一次,以後就根本不來了。可
是話又說回來,海外院士,在臺灣跟在大陸有不同的功用,海外院士還是做了
些事情的。做了什麼事情呢?至少他來會討論臺灣的情形,也有一些構想,雖
然不見得有極大的功用,至少也做了一些事、講了一些有意思的建議。我當大
陸的海外院士,從1994年第一屆開始到現在,從來沒有受過國內院士歡迎。不
但是這樣,有一次選院士的時候,出於關心,我還特別寫信。事源當時有位院
士要選他的親戚,自己不避嫌就大力推舉他的妻舅。為了公平起見,我找了這
個學科的海外公認五個專家,給這個候選人做了評語。關於這個候選人的能
力,很清楚的講明,這個候選人就算在國內,在同一個學科裡面,也不見得排
到前三名。我將這些海外專家的意見寄給中國科學院的院長,他沒有請我出
席,只是他將我和其他海外專家的意見送到數學的評審委員會討論。這個院士
不但不因為親戚而避嫌,他還說:「我們中國選院士是中國的事,跟外人無
關。」所以這五個海外專家的意見就全部被忽略掉了。他們的意思就是,你們
不要來管我,這是我們的事。數學的內容好壞應該不分國界啊,我覺得這是很
荒謬的,目前臺灣在這方面沒有這個問題。海外院士,或者利用通訊的方式或
者來臺灣開會,能夠提供意見是很好的事,畢竟我們是在討論科學,科學只管
他是好或不好,不應該有國界的問題。

王:所以老師是覺得,院士這個問題不在海內、海外,還是應該要維持一個真
正國際的水平。

丘:水平應該要維持。

王:因為臺灣的院士數學這邊比較少,當然是吃虧,但是也被讚賞的是他的水
平,是一個真正數學的國際水平。

丘:就是這樣,我覺得客觀的評審很重要,不能因為爭取本省院士就把水平拉
低,水平降低了以後就沒有辦法返回,一子錯滿盤皆落索。也不能說在海外有
名的就選他,海外有名的也有是憑關係、憑種種手法爬上去的,即使美國的院
士也並不見得一定好。選院士一定要以學術為主,其他事情為次。兩個候選人
學術差不多時,當然以本省為優先。其實對臺灣真有貢獻的就很好,有些本省
院士也不見得為臺灣做事。有些人不做學問了,就算是本省院士也沒有什麼意
義。有些海外的,可能是真正很關心臺灣的學者,也不見得不好。第一個標準
一定是學術,其次是候選人是否真正關心臺灣的事情。我們選院士常常這樣,
某某學人,有時到臺灣來走走就表示他關心臺灣,這有點荒謬。很多人到臺灣
來,不見得真的是為了學術,有時候是為自己找些好處,中國大陸也是。可是
有些人是真的很關心臺灣,真的花功夫來幫忙的,那不一樣,所以我們要分辨
清楚。

王:還是整個要國際化。

丘:國際化還是好的,國際化的好處就是有客觀的水平,同時讓我們能夠了解
海外的情況,現在臺灣的院士的平均水平很明顯比大陸的水平高。

兩次訪問臺灣的感想


王:下一個問題是,老師二十年前就在清華大學訪問過一年,二十年後又到臺大訪問一年,這二十年來當然有很多的變化,那老師可不可以談一談對這個有

什麼感想,對這些參與的學生跟老師有什麼建議。

丘:二十年前我到臺灣來訪問一年,當時我本來想來臺大,臺大沒有經費來支
持我,二十年前我還年輕,那個時候家裡面不可能不需要錢用,所以到臺灣來
我還是需要薪金,現在錢對我沒有這麼重要了。

王:老師這次根本沒有支薪。

丘:當年我需要,我兩個小孩還小,清華願意做這個事,因為劉兆玄校長很有
魄力,願意支持我到清華去,所以我去了。那時候很愉快,在那邊上課,學生
很不錯,臺大也有幾個學生到新竹來。當時清華數學系辦得越來越好,劉兆玄
校長的支持很重要,後來也在清華成立了國家理論科學研究中心,也是因為劉
校長後來當了國科會主委,就有辦法。當時成立這個中心,其實是因為當時南
韓要成立一個中心。

王:是 KAIST 還是 KIAS?(後查:KAIST 建立於1971,KIAS 成立於1996)

丘:那是15年前的事了。那時候韓國請楊(振寧)先生做主任,有物理、數學還有其他項目。當時韓國要臺灣支持他們,要國科會每年送五十萬美金給他

們,劉兆玄就跑來問我覺得怎麼樣,我想臺灣的數學無論怎麼說都比南韓好得
多。對臺灣來講,納稅人五十萬美金不算少錢。去支持南韓,當然美其名是面向亞洲,可是無論如何是用臺灣納稅人的錢,而臺灣數學比他們好,我覺得這
樣的支持不合適。我想既然有這個錢,乾脆在臺灣成立一個中心,經過很多考
慮之後,劉兆玄就成立了理論中心,楊先生的意見當然是關鍵性的,理論中心
就擴大為物理跟數學一起。我覺得劉兆玄很有遠見,願意做這個事,是一個很
好的開始。
臺灣和大陸都有同樣的問題!每個系都只講求自己的好處,不從大局著眼。成
立這個中心的時候,中研院數學所極力反對,中研院數學所所長認為在臺灣,
任何數學活動都應該在中研院數學所做,不應該在南港以南的地方去做,所以
當時遇到很多困難。這個中心是清華跟交通大學合辦的,由於中心在清華校
園,結果大部分活動在清華,既然辦得好這也沒有關係,交通大學和清華的關
係也很好,希望他們多過來走走,他們也願意。

可是清華數學系裡面就開始分歧,分好幾派。那是我最討厭的,我在香港長
大,跟臺灣的學者沒有任何私人關係,我也搞不清楚這些關係,我到清華只是
幫忙。我在清華的時候,系裡已經有紛爭,紛爭的原因我沒搞清楚,基本上是
誰影響最大的樣子,也不見得是錢的問題。舉例來說,一個 group 是請我來
的,一個 group 是不請的,後者就去攻擊前者,就自己這樣爭,無聊透頂。那
不請我來的人說,丘成桐演講我不給他面子,我不來聽。這個講法實在很可
笑,我演講他來不來聽與我何干,我一點都不在乎,但他們卻認為是很重要的
表態。這些紛爭最後導致數學系跟理論中心吵架。數學系有些人不支持這個中
心,理論中心做得很好的時候,他們也不在乎,這是很不幸的事情。

由於我的建議,林長壽到清華去做中心主任,做的很好,中心運作暢順,可是
系裡有人不願意他長期在那邊,當時林長壽已經做了院士,做了院士還不能夠
留在清華數學系,這是太荒謬的事。不只是因為他做院士,他的學問實在很不
錯,同時行政能力也很優秀,將那裏辦得有聲有色。當時的校長不夠魄力。我
認為他應該排除數學系的反對聘任林長壽,我看不出來校長這樣做有什麼不
行,校長應該有權力聘任一個有學問的學者。可是校長不敢,所以數學系的某
些人影響越來越大,漸漸形成了一種氛圍,使王金龍、于靖這些一流學者不舒
服。對清華數學系來說,這是災難性的。跟著李文卿來了,無論于靖和李文卿
都做得很好,為清華做出很重要的貢獻。但為了其他關係,清華校長居然說:
每年來訪問一、兩個星期的張聖容對數學系的貢獻是最大的。簡直是荒唐之
至,以後誰還替清華賣力?

王:打岔一個問題,老師剛剛提到理論中心在辦之前(1997),那時候臺灣的
數學應該是比南韓好,經過很長的時間,南韓這十幾年來迅速的發展,如果是
現在再來看臺灣的數學和韓國的數學,哪個好?

丘:還是臺灣比較好一點,不過南韓最近學問也長進了不少,他們開始聘出色
的學者,這是很值得我們憂慮的事情。以臺灣現在的薪水與學風,如此下去,
會出問題。臺灣所能提供的薪水較低,香港、大陸、新加坡、南韓、日本薪金
都比臺灣高,人才便會流失。在臺灣,有人將教授的薪水去跟計程車的司機
比,這是很荒謬的。做學問還是要投資的,這是長遠之計,不是一年、兩年或
幾個月的事。古往今來,沒有一個國家能夠將科學發展好,而沒有充分投資
的。

我讀數學歷史,發現十九世紀的幾百個大數學家,除了一、兩個之外,沒有一
個是在貧窮邊緣生活的。好的數學家要有一定的經濟基礎,至少他在做研究的
時候,不需要擔憂生計,太擔憂數學就做不成了。從希臘的數學家,一直到近
代歐洲,到現在,大數學家的生活大致上都是無憂無慮的,他們不奢侈,可是
不能不足夠。很多人看了小說、聽了媒體,以為越窮苦的數學家,學問做得就
越好,其實沒有這回事。數學家出身可能窮苦,可是假如到了做學問的時候還
是很貧窮,做學問就會有困難。假如我今天要擔心小孩有沒有錢交學費,晚上
有沒有飯吃,或者我住的房子破破爛爛,小孩子不舒服要看醫生,我要擔心這
些生活上的事情,就很難專心做學問。所以國科會也好、臺灣政府也好,以為
教授可以維持在偏低的薪水配額上,這是錯誤的。

王:對這次來臺灣訪問,還有對現在上課的狀況、對學生、老師的狀況有沒有
什麼建議。

丘:剛來的時候,對臺大的學生有點期望,可是來了以後,我覺得他們的動機
不夠,跟從前遇到的臺灣學生不太一樣。從前的學生精力旺盛,現在大概是學
生家裡面希望走不同的路。二十年來,就是我從新竹回去以後,我們在
Harvard 每年收一個到兩個臺灣的學生,都很好,就是這兩、三年情況有點不
太妙,比不上從前,我不清楚是什麼原因。

王:是不是資格考不能考的有以前好,就是基礎數學好像比較弱、比較不扎
實。

丘:問題在於基礎的訓練不夠,該學的沒有學,是不是因為學生自己以為不用
學,或者老師不想教,我想可能都有關係。從前臺灣來的學生對於簡單的代數
拓樸這些東西都懂,現在來 Harvard 的就不太懂,這表示有問題。有些本科生
連一些基本的分析也不見得很懂。我覺得非要堅持水平,單單高分沒用,基礎
學科必須要學。現代的數學需要很多不同方面的知識,可能學生越來越專業,
學拓樸的不學代數,學代數的不學分析,這是不行的。大學生應當學習所有基
本數學,學了以後,到研究所時再選方向。

王:比如說像李群與李代數這種課在 Harvard 是常常會開的嗎?

丘:是啊。你們這邊沒有開嗎?

王:臺大原來說兩年要開一次,可是常常都很久很久沒有開。

丘:這樣是不行的。我教過李群,有些基本的課是非教不可,就算學生少也要
開。我記得有一次 Harvard 的院長很驕傲的對我說:你看我們請了蘇聯的兩位
大教授來,上他們的課才一個學生,我們也照開課。雖然只有一個學生,但有
很多教授在聽,我們就照樣開這門課。所以,重要的學科還是非開不可,不能
說學生太少就不開。值得一提的是,很多學生少的課,產生的效果比學生多的
還要大,可能學生更花功夫去唸吧。

王:我記得老師以前說過,老師在唸博士的時候,聽了 Morrey 的課,最後只
剩你一個學生。

丘:對呀! 所以不見得學生少就影響力不大,所以我們一定要注意這點,只要
教的課有內容就可以。

數學界向企業界募款的建議

王:這邊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對於臺灣數學界向企業界募款有沒有什麼建議?
這樣的一件事情是不是一定要發展的方向?如果要做,應該怎麼做?

丘:首先,臺灣都是公立學校,要募款很難。教育部必須要花很多錢投資大
學。第二點是用不同的方法去募款,像香港就很成功。香港政府有時候每一年
就拿十億港幣出來,做配合款,就是香港政府出一塊錢,企業出一塊錢或一
半,一下子配合款都用光了,很多有錢的人做這個事。有錢人捐錢在中國、香
港或臺灣是不是那麼單純?當然是合理的單純,他們也很在乎收益。他們都是
做生意的人,我捐一塊錢進去,我見到兩塊錢的好處或者是一塊五毛錢的好
處,他覺得是有利的。舉例來說,配合款不能用去蓋樓,但學校總有辦法挪動
一下,將有些錢拿去蓋樓,有些錢從他那邊配合。樓還可以標上捐錢人的名
字,看怎麼挪動配合。第二點是,這些錢可以用來請新的教授,所以這個錢就
很不錯啦,這是香港的配合款。現在中國大陸也在做這個事,也有配合款了。
美國也有,美國很多商人,舉例來說,James Simons就捐一些錢出來要學校配
合,我覺得配合款是個有意義的事情。

至於,企業界捐不捐錢這個事情,首先得看學校本身,校長跟數學系要將自己
包裝得好,假如你認為數學沒有前途,得過且過、苟且下去,人家有錢為什麼
要捐給你。你應該跟捐贈者說自己很好、前途無量,學校也認為這個學科有前
途,人家才願意捐這個錢。否則你說學校很需要你,沒有這個錢就垮掉了,人
家說這是政府的事,關我什麼事,你去罵政府,我們也一同去罵好了,所以他
不會捐這個錢的;可是,如果你說臺大數學系,很快就成為亞洲第一了,就差

這一點點錢,我需要你幫忙,他覺得很興奮就幫忙了。所以數學系本身、校長
本身要曉得你想要什麼,你的目標是什麼。你連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要做什麼
目標的話,人家不會捐錢的。尤其是數學系本身吵架的話,人家不會來幫你,
人家幫的是讓你更上一層樓。校友是這個意思,不是校友也是這個意思,否則
的話他沒有必要平白無故捐錢。

Harvard 數學系每一年總會花個一天時間,請跟數學系比較有關係的企業家,
到數學系來看看、聊聊天,開一個會。早上找五、六個教授跟學生講一講,讓企業家瞭解一下數學系的情形,晚上吃個晚宴。每年邀他們頒獎,讓企業家覺
得很受尊重,數學系蒸蒸日上是很有好處的。人性總是願意捐錢給最好的學

校,不願意捐給差的。臺灣有很多企業家捐錢到 Harvard、Princeton 去了,
當然,你可以說他們不夠愛臺灣,可是你也要瞭解他們的心情,他們寧願他們
的名字聯繫到最好的地方。其實臺大當然是臺灣最好的學府,可是你要做成一
種氣氛,讓他覺得臺大真的做得很好,他們就會有興趣做這個事。因為捐的錢
對企業家來說不見得很多,可是你讓他高興的話他就有興趣。所以這個問題要
做好,背後的工作要做得仔細,最好讓他覺得他是你系裡的一份子。每個學校
有校友會就是讓他覺得他是學校的一份子。我想臺大校友會、舊生的聯誼會,

這些都還沒有做得太好,至少比不上 Harvard。

王:另外一個不太相關但有點好奇的,就是美國像是 Harvard 的學費都是非常貴的,至少對我們來講,究竟大學部學生有多少人是拿獎學金,就是大學生,

有多少人是真的自己花錢的?

丘:這個現在完全沒有這個問題,Harvard 這七、八年來不收家庭收入不超過
六萬塊美金學生的費用。不單是對美國學生,對全世界學生都是這樣,收入從
六萬到十八萬這中間還會有資助的,到了十八萬才完全沒有。家長收入超過十八萬,當然要付學費,對他們來說,交學費並不是一個負擔。


王:所以其實大部分的人如果真的能夠被允許入學的話,學費是沒有問題的。

丘:完全沒有經濟問題。這點很多中國人不曉得,Harvard收的學生,經濟負擔
完全沒問題,這跟學業無關。現在 Harvard 的學費連吃、住大概五萬五,假如
超過六萬收入,你就可以負擔一部分,大部分人只有一個到兩個小孩,存學費
存個十多年也差不多了,至少不會有太大困難;年收入不足六萬塊美金不單是
學費免,生活費也免,同時還提供你旅費,只要你家裡經濟真的有困難,
Harvard 全部支持。這一點我覺得是臺灣應該做的,你可以收很貴的學費,但
是在合理的條件下就全部免掉。例如家長收入一年超過十萬塊美金,他就應當
繳很貴的學費,我覺得這是合理的,美國私立大學就是這樣子。每一年收入超
過十萬塊美金,小孩唸書付點錢是天公地道的,臺灣為什麼不做這個事?

王:臺灣就是要公平嘛。

丘:什麼叫公平?錢賺得多就得從手裡面拿多一點的錢出來交學費,錢都是做
生意得來的,你從一般老百姓手裡賺了很多錢,你拿一點錢出來給自己的小孩
讀書,這是天經地義的。

王:謝謝丘老師。我們的專訪就到這裡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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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表揚傑出人士自行創業或經營事業傑出表現及對工學院之特殊貢獻,特設立
「國立臺灣大學工學院傑出企業家講座」以彰顯其成就。由院務會談審定,每
年名額至多3名。101年度獲獎人為鄭信義先生和陳顯彰先生,於102年3月20日
下午3時假國際演講廳舉行講座頒贈典禮暨專題演講。
http://host.cc.ntu.edu.tw/sec/schinfo/schinfo_asp/ShowContent.asp?num=1130&sn=11502

鄭信義先生具體事蹟

鄭先生為長春企業集團核心人物之一,1949年與廖銘昆、林書鴻合辦長春人造
樹脂廠,成功研製成熱硬化性塑膠、電木粉等化工原料,自此奠定三人共同合
作經營長春關係企業之基石。後隨之成功開發尿素膠產品,供應臺灣1960年代
之代表性經濟產業—合板工業使用。此後,自行研發成功及運用技術引進各產
品,迄今已達50餘種產品,跨足合成樹脂、熱固性塑膠、工程塑膠、電子材
料、電子化學、特用紙類及有機中間化學品等產品範疇。投資關係企業包括長
春石油化學(股)公司、大連化學工業(股)公司、臺豐印刷電路工業(股)公司、
臺灣寶理塑膠(股)公司、三義化學(股)公司、住工(股)公司、臺灣住友培科
(股)公司、長江化學(股)公司、吉林化工(股)公司等。集團年營業額近兩千億
元,為國內最具規模之化工集團之一。

鄭先生為虔誠之基督信徒,篤守教義,始終本著誠信與愛心之精神待人處事,
樸實無華,謙恭務實,虛懷若谷。於事業經營方面,累積50餘載之豐厚專業管
理經驗,涵括其事業範圍之所有事物,皆能鉅細靡遺,深刻洞悉。於新產品研
發方面,提供研發人員創意指導及各項知識、物力支援,鼓勵創新,砥礪研
發。於行銷方面,在國內外市場急劇變動中,擔任折衝協調國際大企業之角
色,提供採行方針及因應策略,安定市場供需。於品質提升、製程技術改良及
降低成本方面,則求好心切,嚴格要求所屬不斷更新求進。另於管理經營方
面,亦常懷抱理想、設定目標,勗力追求實現,使企業運作制度及對人的觀念
能隨著時化變遷而更新。

鄭先生奮勉公之暇,除致力關係企業之發展,更不忘關懷社會疾苦,熱心社會
公益團體、慈善事業之活動。曾任臺灣區造紙同業公會理事長,臺灣區塑膠原
料同業公會理事長,現任臺灣區石油化學同業公會理事,為同業及社會盡心盡
力。

鄭先生由化工系校友會理事長陳顯彰先生得知化工系空間多年來嚴重不足,感
念化工系畢業生多年來對長春集團之貢獻,捐助新臺幣三億元協助化工系建立
新館舍空間。

陳顯彰先生具體事蹟

陳先生為一典型化工人楷模,自1954年臺灣大學化工系畢業後,即投入參與主
導各項重要化工生產行列,包括臺肥南港廠(液氨、尿素),南港啟業煉焦
廠、臺北美商華昌設計公司、萬源工程公司、長春石化公司、大連化工等公司
服務,先後擔任化學工程師,化工設計副理,副總經理和總經理職位。由於非
常重視研發工作,不但成功地為大連化工公司完成開發EAM、EVA Emulsion、
1,4-BDO、THF、AAL等主力產品,且其品質、成本、皆具世界為世界上排名前兩
名之廠家,為臺灣化工業爭光榮。

陳先生督率所屬自行完成關鍵化學品製程之基本及細部設計、監造、試車,商
業化,成功完成多項製程開發,並使其居於世界領先地位,並獲得國內外專利
權達79項,研究成果獲得中國化學工程學會之化學工程獎章、中國石油協會之
石油技術獎章等獎項、及臺灣化學科技產業協進會之產業貢獻獎等獎項。

擔任大連化工總經理以來積極有效提升公司營運績效例如:將該公司之年營業
額由1994年之8千5百萬美元提高至2011年之11億4千3百萬美元,對國家經濟發
展貢獻良多。2011年大連化工之稅後盈餘高達新臺幣61.8億元,平均每股獲利
達43.7元,並經天下雜誌評定為2011年1000製造業之第97名,化學材料行業之
第3名,稅後純益指標上均評價為臺灣製造業最會賺錢公司之排名第33名,整體
營運績效為全體行業之第42名,績效斐然。

陳先生運用所學積極從事社會服務,歷任中國化學工程師學會、臺灣石化公
會、責任照顧學會、臺灣化學科技產業協進會理事、臺灣區合成樹脂接著劑工
業同業公會理事長及中國石油協會理事國科會化工學門及經濟部科專評審委員
等要職,現任臺灣化學工程學會理事長,並協助化工學會主辦第13屆亞太化工
會議,在產官學界有重大貢獻。

現任臺大化工校友會理事長,透過其多年努力與堅持,終能玉成募款新臺幣三
億元,促成本校鄭江樓之興建,對母校及母系貢獻良多。

2013年3月24日 星期日

Boris Berezovsky (Russian dissident),林仙保





Obituary: Boris Berezovsky

Boris Berezovsky arrives at London High Court - 31 August 2012 Mr Berezovsky lived in exile in the UK since 2000
Russian dissident Boris Berezovsky was a former Kremlin power broker whose fortunes went into dramatic decline as Vladimir Putin established himself as Russian president.

Mr Berezovsky himself played a role in Mr Putin's rise in the late 1990s, but went into opposition and then self-imposed exile in the UK as the new president consolidated his power.

He remained a wanted man in Russia until his death, and was for a long time dedicated to the anti-Putin cause.

In recent years, his wealth is thought to have considerably diminished and recent court cases have left him struggling to pay legal fees and other debts.

In 2012 a court battle in London with fellow "oligarch" Roman Abramovich, his former associate with whom he fell out as Mr Putin came to power, ended in defeat, with his allegations that he was intimidated by Mr Abramovich into selling shares in Russian oil giant Sibneft for a "fraction of their true worth" entirely rejected by the judge.

Sources told the BBC that he had been depressed after losing the case, and moved suddenly out of his offices in central London.

And earlier this year, his ex-partner Yelena Gorbunova alleged in the High Court that he owed her millions of pounds from the sale of a £25m property in Surrey.

On 18 March The Times newspaper reported that Mr Berezovsky had been forced to try to sell a painting by Andy Warhol of the former Soviet leader Vladimir Lenin.
Media magnate The role of political plotter, and financier of Russian opposition parties, was the latest in a series of reincarnations that Mr Berezovsky went through in his 67 years.
His first career was as a mathematician, his second as a car salesman, his third as a political kingmaker, nicknamed Rasputin, under Russia's first president Boris Yeltsin.

Start Quote

I understood [then] that this way of open opposition doesn't work, at least for me - and that's the reason why I decided to choose the other way”
Boris Berezovsky
Mr Berezovsky made his fortune importing Mercedes cars into Russia in the 1990s, and setting himself up as a middleman distributing cars made by Russia's Avtovaz.
While Avtovaz struggled to survive, Mr Berezovsky nevertheless made millions.
By the mid-1990s, he was one of Russia's leading oligarchs, a word used for those who made their fortunes during the wholesale privatisation of state assets.
As well as taking ownership of the Sibneft oil company, he became the main shareholder in the country's main television channel, ORT, which he turned into a propaganda vehicle for Boris Yeltsin in the run-up to the 1996 presidential election.
He has survived numerous assassination attempts, including a bomb that decapitated his chauffeur.
He took Forbes magazine to court for describing him as the "godfather of the Kremlin" and linking him to the murder of a popular television journalist.
Forbes settled out of court, accepting that the allegations were false.
Mr Berezovsky was at the height of his power in the later Yeltsin years, when he was deputy secretary of Russia's security council, a friend of Boris Yeltsin's daughter Tatyana, and a member of the Yeltsin inner circle, or "family".
Although he helped Mr Putin enter the family, and funded the party that formed Mr Putin's parliamentary base, the new president moved to regain control of the ORT television station, and to curb the political ambitions of Russia's oligarchs.
Open opposition Mr Berezovsky left Russia for self-imposed exile in the UK at the end of 2000.
Alexander Litvinenko in a London hospital in November 2006 Alexander Litvinenko was a close associate of Mr Berezovsky
An early attempt to promote opposition to Mr Putin, by funding the Liberal Russia party, ended in disaster when its two most prominent members were assassinated.
"I understood [then] that this way of open opposition doesn't work, at least for me. And that's the reason why I decided to choose the other way," he later said.
Without naming Mr Berezovsky, the Kremlin accused its foreign-based opponents of organising the 2006 assassinations of former KGB agent Alexander Litvinenko and the campaigning journalist Anna Politkovskaya, in order to discredit Mr Putin.
Mr Berezovsky denied the allegation, and accused Mr Putin of himself being behind Litvinenko's death.
Mr Berezovsky bought the ex-spy - himself in exile in London - a house in Muswell Hill and helped him to publicise claims that Mr Putin organised the bombings of apartment blocks in Russia, in 1999, which paved the way for Russia's second military intervention in Chechnya.
He said Mr Putin was prepared to kill anyone that he defined as an enemy of Russia, and that he himself was a target.
That is why the mansion he bought for £10m from former disc jockey Chris Evans was equipped with bullet-proof windows, laser monitors, spy cameras and reinforced steel doors.

Boris Berezovsky death: Chemical hazard police give house all-clear

Mr Berezovsky told a journalist from Forbes magazine that his life had lost its meaning
The home of the late exiled Russian tycoon Boris Berezovsky has been given the all-clear after it was searched by police for chemical, biological and nuclear material.
A cordon around his Berkshire house has now mostly been lifted.
Mr Berezovsky, 67, was found dead on Saturday and police are currently treating his death as unexplained.
He emigrated to the UK in 2000 after falling out with Russia's president, and was granted asylum in 2003.
'Nothing of concern' Mr Berezovsky's body was reportedly found in a bath at the house in Ascot on Saturday afternoon. An ambulance was called to his house at 15:18 GMT.
His body remained at the property while the search - described by police as a precaution - was carried out.
Supt Simon Bowden, of Thames Valley Police, thanked residents for their patience and apologised for the inconvenience.
"However, we needed to ensure that all precautions were taken prior to entering the property.
Steve Rosenberg: "The Russian media has been describing him as 'the great schemer' and 'an evil genius'"
"I am pleased to say the CBRN [Chemical, Biological, Radiological and Nuclear] officers found nothing of concern in the property and we are now progressing the investigation as normal," he said.
Boris Berezovsky amassed a fortune in the 1990s after the privatisation of state assets following the collapse of Soviet Communism.
He survived numerous assassination attempts, including a bomb that decapitated his chauffeur.
In 2003 he was granted political asylum in Britain on the grounds that his life would be in danger in Russia.
The tycoon's wealth is thought to have considerably diminished in recent years, leaving him struggling to pay debts in the wake of costly court cases.
Litvinenko's friend In 2011, Mr Berezovsky reportedly lost more than £100m in a divorce settlement. And, last year, he lost a £3bn ($4.7bn) damages claim against Chelsea Football Club owner Roman Abramovich.
In an informal interview with journalist Ilya Zhegule on the eve of his death, and published on Forbes' Russian language website, Mr Berezovsky reportedly said his life no longer made sense and spoke of his desire to return to Russia.
"There is nothing that I wish more today than to return to Russia," he is quoted as saying.
"I had underestimated how dear Russia is to me and how little I can stand being an emigre.
"I have changed my opinion on a lot of subjects. I had a very idealistic idea on how to build a democratic Russia. And I had an idealistic idea of what democracy is in the centre of Europe.
"I underestimated the inertia of Russia and greatly overestimated the West."
On Saturday a Kremlin spokesman said that Mr Berezovsky had recently written to Mr Putin, saying he wanted to go home.
Boris Berezovsky's home in Ascot, Berkshire Some police cordons have remained in place around Mr Berezovsky's property at Titness Park in Ascot
Mr Berezovsky was a close friend of murdered Russian emigre and former KGB officer Alexander Litvinenko, who died in 2006 after he was poisoned with the radioactive material polonium-210 while drinking tea at a London meeting.
Without naming Mr Berezovsky, the Kremlin has accused its foreign-based opponents of organising the assassination. It was thought that Russia was, in part referring, to Mr Berezovsky.
He denied the allegation and accused Mr Putin of personally being behind Mr Litvinenko's death. A former Russian intelligence officer, Andrei Lugovoi, has refused to attend the Litvinenko inquest, saying he will not receive "justice" in Britain.
Russian media have described Mr Berezovsky's death as "the end of an era".
On its website, the pro-Kremlin paper Komsomolskaya Pravda describes Mr Berezovsky as having been "clever, cunning, resourceful... a master of chaos".
Meanwhile, Novaya Gazeta - which is normally critical of the Kremlin - described him as someone who "viewed Russia as a chess board", albeit one on which "only he would be allowed to move the pieces".



 Wikipedia
林仙保(1935年10月18日2013年3月23日),中華民國(臺灣)政治人物,出生於高雄州岡山郡湖內庄茄萣(今高雄茄萣)人,中國國民黨籍,臺南一中畢業,高雄縣(2010年12月25日與高雄市合併為高雄市)紅派大老,曾任茄萣農會總幹事、高雄縣議員,後連任四屆臺灣省議員,現已退休,政治版圖交棒予其庶子林益世。2013年3月23日,林仙保驚傳病危,經家人緊急送至高雄市苓雅區國軍高雄總醫院。醫院證實林仙保到院時已無生命跡象,享年78歲。逝世前,長期居住於高雄縣鳳山市(今 高雄市鳳山區)。

目錄

爭議事件

林仙保退休後,於2010年6月初出國旅遊,月中從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赤鱲角香港國際機場返抵高雄市小港區高雄國際機場,由於同機旅客攜帶超量洋菸企圖闖關不成,林仙保遂表明前省議員身分,試圖關說,但海關關員不理會,仍依法對超量部分課予進口稅。據傳林益世知悉後,竟致電「關切」,要求高雄海關課長林文忠到林仙保住處致歉,林文忠並因此事將被撤換,海關日前還開檢討會,要求撤換當日對林仙保沒有「禮遇」的關員。林仙保本人雖向媒體坦承此事,唯其子林益世卻否認是項說法。[2]
林仙保兒子-林益世歷任國民黨副主席青年團總長、立法委員行政院秘書長,因向廠商(高雄市政府衛生局)索賄,2012年(中華民國101年)7月2日遭最高法院檢察署特偵組臺北地方法院聲請羈押禁見獲准,移送土城看守所。林益世已向檢察官認罪,國民黨亦在林遭羈押的當日,迅速開除其黨籍。[3]
林益世爆發貪瀆案後,其母沈若蘭旋即遭到特偵組約談。檢方搜索林府時,林仙保未置一詞,目前也無證據證明林仙保涉案。至於沈若蘭是否協助林益世處理賄款,則待檢方進一步調查釐清。[4]
由於政黨政治生態發展成熟,早年依靠地方派系動員的情況已逐漸式微,所以一般認為林仙保的紅派共主地位,即使有林益世子傳衣缽,也不再能發揮其政壇影響。而林益世貪瀆事件對其家族勢力,更是一次致命打擊。[5][6]
2012年7月6日,由於林益世貪瀆案一家多人涉案,外界開始懷疑林仙保可能參與其中,並從林益世貪瀆案錄音中,提出林仙保可能在場,甚至參與交涉的推測。目前全案仍由特偵組偵辦中,特偵組曾試圖約談林仙保,欲釐清前次前往中華人民共和國澳門特別行政區旅遊的時間點是否和外幣賄款洗錢有關(據悉,即指超量洋菸關說事件當次);唯林仙保請假未往。其是否涉案,仍待檢察官蒐証調查。[7][8]
特偵組稱傳喚林仙保時,發現他「重聽」而無罪。[9]

家庭

林仙保與正室吳春金育有三子一女,[10]其中長子為林靈谷、女兒為林珂萍。2006年3月,林靈谷利用異母弟林益世名號,聲稱有辦法取得公共工程的外勞配額,使得許智堯投資八百萬元。但林靈谷卻將工程轉賣他人,將公款匯入親友帳戶,涉嫌掏空公司。林益世對此事曾表示與異母兄長林靈谷已經逾十年沒見過面,不知道名號遭其冒用。[11]
林仙保二房沈若蘭,兩人育有一子一女,兒子為林益世、女兒為林憶珊。當林仙保決定淡出政壇,交棒之際,嫡長子林靈谷與庶子林益世之間曾有嫡庶的接棒之爭,最後,林益世挾牙醫系畢業光環、臺灣社會對牙醫形象認同,取代學歷略遜一籌的嫡長子,接下棒子,也開啟順遂的政治路。但沈本人行事作風,也曾帶給林家社會觀感上的負面影響,如光黎工程公司特權超貸案。在其子林益世因貪瀆被羈押後,沈主動到案,經過約談,特偵組以涉嫌藏匿貪汙所得、洗錢及隱匿刑事證據等三項罪名,將其改列被告,沈若蘭母子遂成為林益世貪瀆案爆發後,最早被列為犯罪嫌疑人的林家人。而隨後林仙保媳,林益世妻彭愛佳,接著亦被以涉嫌貪污治罪條例「藏匿貪污罪所得財物」、洗錢防製法「寄藏他人重大犯罪所得財物」及刑法「隱匿刑事證據」3項罪名由證人改列被告,林氏二房至今計有三人淪為被告。[12][13][14]

2013年3月23日 星期六

張艾嘉,楊德昌(小野寫)




張艾嘉的故事:幸福藏在糊塗裡

你真的知道你要的是什麼嗎?

富貴或貧賤,每個人都在人生中學習……

張艾嘉,也許可以號稱是最出色的女人-從叛逆少女到金馬影后,從未婚媽媽到兩次婚姻,從名演員到大導演

她,似乎天生帶著光環,舉手投足間都在製造新聞,賺著人氣。然而,一夜之間,她就變了,開始隨遇而安,變得平易近人,懂得享受無處不在的快樂;更重要的,明白了做普通人的樂趣……

一切的一切,都從她的愛子被綁架開始。張艾嘉在綁架案結案之後,面對媒體有這樣一番話:

一直以為最重要的是盛名,時時處處想保持常青,不管是婚姻還是兒子,都當作自身招牌的一點金漆。從未將自己從高處放下,好好審視一下生活。

直到兒子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方才明瞭最珍貴的財富並非那個熠熠的金字招牌。熙熙攘攘,皆為利來;攘攘熙熙,皆為名往。以前,我就是攘攘熙熙中的一分子,結果從相夫到教子處處一敗塗地。

嫁給羅大佑,臺灣最有名的男人我是一個銜著金鑰匙出生的孩子:外祖父曾任臺灣高官,父親是空軍軍官,
母親是臺灣著名的大美人。出生不久,我就跟著母親去美國定居接受教育。
16歲那年,我不再樂意讀書,覺得娛樂圈五彩繽紛,便回到臺灣一腳踏了進去。21歲,便成了金馬獎最佳女配角,隨後又兩次榮獲金馬獎最佳女主角。

別人追逐一輩子而不可得的東西,於我而言,手到擒來得順理成章。在鮮花和掌聲中,我也越來越喜歡這種被人追捧的感覺。我告訴自己,來這世上走一遭,一定要盡情享受最榮耀最輝煌的一切。

那時年少輕狂,覺得能配上自己的男人,似乎只有名聲赫赫的音樂教父羅大佑了。與羅大佑交往,純粹是為了拉風,為了讓人羨慕,卻沒有過任何長久發展、終生廝守的念頭。


那時的我,的確充滿魅力,漂亮、成功…… 男人心目中完美愛人必須具備的條件我幾乎全部都有。羅大佑也不例外! 在我與他的初戀女友之間,他最終選擇了我。

我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應該毫不猶豫地選我。

然後,我與羅大佑風光無限地同入同出,盡情地享受被所有男人凝視、被所有女人嫉妒的快感。

我與羅大佑的戀情不像是感情,更像一件璀璨奪目的首飾。

可是,一個女人,自然不能只有一件首飾吧?

於是,影壇帥哥、商界精英、政壇要人……隔三岔五就隨著他們一起接受眾人矚目。忘記了自己還有個男友叫羅大佑,不記得上次見他是什麼時候,遺忘了他的生日是幾月幾號。

甚至,會挽著別的男友在公開場合與他不期而遇,衝著一臉尷尬的他,嫣然一笑。似乎,他只是一個一面之交的普通朋友。

可是,羅大佑是個傳統的熱血男子,腦子裡根深蒂固的是夫妻恩愛苦也甜、相看兩不厭的思想。

對於我的遊戲人間,他無所適從。

可是他真的喜歡我,於是他提出要娶我。

 
結婚對我而言似乎遙不可及,我沒有把自己交給任何男人的計劃。
可是,羅大佑真心實意想要娶我,他的確是想與我廝守,好好照顧我的。

不知道是因為心軟,還是覺得與羅大佑的婚姻堪稱更閃爍的招牌,我答應了他的求婚。

轟轟烈烈的婚禮羅大佑不是個張揚的人,可是我喜歡鋪張奢華的感覺。

於是,他給我訂製了法國最新款的婚紗,連裙腳都綴滿了璀璨的鑽石。

婚禮就像一個女王的加冕儀式,我還戴上了鑽石王冠。

我就是要讓所有的男人失落,讓所有的女人嫉妒。

 

都說新娘應該矜持,可我的一言一行都囂張。

我肆無忌憚地笑,和熟識的來賓開著玩笑。

舉著一杯香檳風一樣地穿來踱去show著自己的滿身寶石。

可憐的新郎一直在到處找我。

婚禮還沒開始,他已經大汗淋漓了。

最後總算禮畢。

可在來賓散去以後,我倆在洞房花燭的甜蜜纏綿前,先開始了婚後的第一次'談判':他希望我退出娛樂圈,安心在家早日為人母,然後相夫教子,做個新時代的傳統女性;我嗤之以鼻,反問他一年掙的錢是不是比我多,告訴他我一不會放棄事業,二不會那麼早當媽媽。談到最後僵住了,他很艱難地從嘴巴裡擠出一句話:你到底是不是個女人?我跳起來大罵他混蛋,摔碎了洞房裡鎮風水的鏡子。

在淩晨3點穿著一身婚紗衝出門,找了家陌生的小酒吧開始放縱。

第二天早上,當羅大佑找到醉醺醺的我時,他都快哭了,像哄孩子一樣把我哄回家後,他再也不敢跟我有任何衝突。不過,只要出席任何大型典禮,我會很淑女地穿上禮服,賢淑地挽著他的手准點出現,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多麼恩愛、多麼有默契-羅大佑是我老公,我有面子!典禮終了,興之所至,我會轉眼消失,穿著晚禮服出現在地下音樂吧,留他一人心急如焚地到處尋找。

有時,我會心軟,於是在家乖乖做幾天乖老婆。

一開始,他異想天開以為我懂事了、轉性了,眉開眼笑地在家陪我,可是乖不了幾天,我就會故伎重施地打回原型……

當未婚媽媽,生最炫兒子新婚夫妻,多半還能寬容相處,

可隨著婚姻的年輪跨過一輪又一輪,耐心便慢慢失去。

對於我的個性,羅大佑越來越反感,也開始越來越頻繁地訓斥我。

到第三年的時候,當他得知我要去加入天體協會的時候,終於怒不可遏地第一次動用了暴力。夫妻之間,一旦暴力開了頭,必然會愈演愈烈。

每次戰爭過後,羅大佑都會很後悔,很誠懇地向我道歉,
我也會自我檢討,兩人共同維繫短暫的安寧。
終於,我們打累了,心也累了,最後決定離婚。

對他而言,看不住老婆固然丟人,可隔三岔五被老婆打更丟人。

然而離婚給羅大佑帶來了極大的打擊,為了逃避世人的流言,他隨後便離開了樂壇,做回了醫生的本行。在離開樂壇前,他寫了最後一首歌'是否'多少次的寂寞掙扎在心頭,只為換回我將遠去的腳步,
多少次我忍住胸口的淚水,只是為了告訴我自己我不在乎……'看著這個年過四旬的男人遠去的背影,我的心裡有一點痛。

畢竟,這是第一個愛我到願意娶我,與我分擔憂愁痛苦的男人。

音樂是他的生命,可是為了這段失敗的婚姻他竟然不惜退出樂壇,可見他的心真的是被我傷透了。

在朋友們的勸說下,他終於重新操起了吉他。

不過,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呆在臺灣樂壇,而是去了香港。婚姻的失敗沒給我帶來絲毫悔意,我的性格如故,依然迷醉於萬人景仰,照樣高高在上。

只是,30 歲那年,心態忽然有了微妙的變化-我不再滿足於那種飛車勁舞的日子。

我忽然很想有個孩子,但是,我沒法定配偶了,誰來幫我這個忙?在香港,我認識了王靖雄。

他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紳士。

他有四輛不同年代不同款式的哈雷機車,
我偶爾發瘋的時候,他會跨上另一輛哈雷,和我一起從街頭呼嘯而過。
只是,他是個有婦之夫。

那又如何?我從未懷疑過自己的魅力-沒有哪個女人比我更優秀,我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

況且,能把男人從婚姻裡挖出來才更見魅力。

於是,我旁若無人地開始了與王靖雄的交往。35歲以後,我想當媽媽的念頭越來越固執,我等不及了。於是,我未婚先孕。1990816日,我生下兒子王令塵,我給他取了個英文名叫OSCAR(奧斯卡)。從第一次抱他到懷裡,我就為他計劃出了未來的道路-我要他成為最好的童星,讓所有人知道我張艾嘉所擁有的東西全部都是最好的,不管是婚姻還是後代。第二天,王靖雄離婚後正式與我結婚,我的育嬰計劃越發清晰:

我要從此開始培養兒子,讓他成為'張艾嘉'這個金字招牌上最耀眼的那點金漆。

都說'三代出貴族' ,為了培養出兒子的貴族氣質,多從最細微處開始,
衣食住行時時處處刻意培養,他稍有不對就馬上糾正。
老公說我不像是在養兒子,像是在組裝電腦,把所有最先進最頂級的軟體全部塞進去,卻不知硬碟本身能否容納。現在看來,兒子當初真的很可憐。

不能和別的小朋友一樣在地上摸爬滾打,因為那是沒有教養的表現。

從學會走路開始就得像個紳士,從小就開始穿禮服,學習吃西餐。

要記得站在汽車前等待司機拉門,再高興也不許哈哈大笑,只能微笑地表示自己很開心。為了能讓兒子入讀名校,我還效仿' 孟母三遷',搬往嘉多利山居。

等到兒子4歲多的時候,小紳士的雛形已經顯山露水了:

一口地道的英式英語無可挑剔;不管是鋼琴還是小提琴,總能很漂亮地來上一段;和我一起去西餐廳,儘管還不能幫我拉椅子,卻一定會等到我落座以後再坐下;在學校裡整天都保持乾淨與禮貌,是所有老師公認的' 小天使'
所有的同學都用仰視的目光看著他……
雖然我看得出來兒子並不快樂,可我認定這個選擇沒錯。隨後,我把兒子推到了大眾面前:

兒子5歲那年,我應邀前往泰國北部採訪難民村。

我帶兒子隨行,拍攝過程中,我把部分臺詞讓兒子背熟,然後將他推到了攝影機前。

電視臺播放後,香港頓時轟動,所有人都驚為天才。

在香港成功後,我隨即帶著兒子殺回臺灣,帶他參與了一個國際品牌的童裝展示會,並讓他上臺走童裝秀。

各大媒體紛紛對此大肆報道,兒子在一夜之間又紅透臺灣。

以後的日子裡,我利用自己的知名度不遺餘力地打造著兒子,而他的表現也處處可圈可點,很快成了第一童星。

上帝把兒子還給我,我把自由還給兒子可是,我忘記了一件事情-香港並非太平盛世,經濟不景氣的時候,最先被別人盯上的就是曝光率高的明星。

很不幸,兒子被人盯上了。

兒子在九龍城喇沙利道喇沙小學讀四年級,學校離家有一段頗長的路程。

平日上下學都有傭人接送,可是,20007 5日,傭人沒有接到兒子。

幾個小時後,接到了最不願接到的電話……兒子被綁架了,綁匪開價2000萬元港幣。綁匪在電話裡的聲音陰森而恐怖:

'你兒子現在是童星,你是大導演,他絕對值這個價錢,你也拿得出這筆錢。

給你3天時間,交錢的地點我會再通知你。

別玩花樣,不然,就等著給你兒子收屍吧!'

我頓時癱軟了,我做夢也沒料到,自己的苦心打造竟會給兒子帶來殺身之禍!為了籌集贖金,我緊急賣了樓! 取空了所有的銀行存款,可是,才不過800萬元而已。

與綁匪在電話裡討價還價之後,終於敲定以800萬元成交。

儘管綁匪一再威脅不許報警,在再三斟酌後,我們還是通知了東九龍重案組。在警方的授意下,我們以籌措贖金為由向綁匪拖延時間,警方很快通過電話監聽跟蹤查出了綁匪的藏身之處,火速行動將3綁匪一舉擒獲。當我打開兒子藏身箱子的時候,倒吸一口涼氣-綁匪已經在箱子裡準備好了香燭冥紙,很明顯,他們已經做好了收到錢就撕票的打算。

抱著失而復得的兒子,我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此次遭受綁架對兒子造成極大的刺激,他開始神經質地自問。

再也不願意與我一起出席任何公共場合,一回家就鑽進自己的房間鎖上門,就連叫他吃飯也不出來,把飯送到門口也不開門,只允許傭人把飯放在門口,等傭人離開了才偷偷開門自己把飯拿進去。

看著以往舉重若輕的兒子如今像一隻惴惴不安的小鼠般草木皆兵,我的心疼了又疼。

當初,我的婚姻招牌沒留住羅大佑,如今,我的再婚招牌還會失去曾經活潑靈動的兒子,諮詢了無數心理專家,得到的建議只有一個-時間療法。我嚥下眼淚,告訴自己:有什麼大不了呢?老天已經對我很寬厚了,把活生生的兒子還給了我。

我開始學著用母愛的本能去和他共處,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高興,由著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他擯棄牛排去啃漢堡包;
請同學回家來鬧得翻天覆地;和那些以前我嗤之以鼻的不富貴沒氣質的同學打成一團;他開始穿便宜的T 恤和牛仔褲;不再把頭髮三七分得細緻、梳得一絲不苟;不在我的監督下練樂器、苦著臉去聽交響樂……
假日的時候,我帶他出去旅遊,不再帶他去這個博物館那個藝術宮。我放任他自己挑選目的地和所有的旅遊專案。

有一次遊狄斯奈樂園,他拖我陪他坐在過山車的第一排,隨著過山車的翻滾倒轉,我們情不自禁一起尖叫,兒子緊緊抓著我的手,抓得很緊很緊,彷彿將他所有的力量和希望都寄託在這一握上。

下了過山車,手依然沒有鬆開,我彎下腰將兒子一把摟進懷裡,他攬住我的脖子,臉蛋貼在我的脖子上,呼吸一絲一絲地縈繞著我的耳畔。好久沒有這樣抱過兒子了。還有一次在埃及,我們騎著一頭駱駝,在金字塔前面端詳獅身人面像,

兒子坐在前面,靠在我懷裡,駱駝脖子上的鬃毛蹭得他的小腿發癢,
我讓他將腿盤起來,半躺在我的懷裡,左手幫他撫摸著蹭紅的小腿,右手輕輕摸著他的頭髮。
兒子忽然動了動,將腦袋往我的胸前擠了擠,夢囈般道:' 媽媽,謝謝!'

我讓他成為全校最優秀的學生,他沒有謝謝我;我讓他成為當紅第一童星,他沒有謝謝我;我傾家蕩產去交贖金,他也沒有謝謝我。.........

 
可就在落日大漠裡,靠在我懷裡的時候,他那麼由衷地感謝我。一句謝謝,頓時讓我覺得所有的榮耀都無法與之相提並論。我發覺這樣的生活才是兒子真正覺得幸福和滿足的日子。三年的恢復,兒子終於痊癒了。我終於瞭解,為他做太多,反而是害了他。

隨著兒子的改變,我身上也在發生著本質的變化,我不再張揚,學會了理解和同情,變得成熟和內斂,難怪外界都評論我是一個因為痛苦而長大的媽媽。~人生中,很多事不知道的比知道的好,不靈通的比靈通的要好,不精明的比精明的要好。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難得糊塗。

其實,人生本來就是糊塗的,所有的快樂和幸福都藏在糊塗中,一旦清醒了,可能所有的快樂和幸福也就跟著煙消雲散了。




楊德昌先生在新加坡徘徊......


快手阿德

他說他想證明給大家看,他其實是一個「快手」,過去之所以慢,是因為環境條件都不能配合他……我非常衝動的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信痛罵他一頓,向他分析環境對我們多麼不利,保守勢力已經反撲了……
小野(左)、楊德昌合作的《恐怖份子》獲第32屆亞太影展最佳編劇獎。
小野/圖片提供
我 走進德國文化中心,裡面正在放著一部德國電影,沒有中文字幕,劇情很沉悶,但是卻和過去我所看過的電影都不一樣。一個士兵在一個島上很無聊,就將島上的彈 藥當成煙火在夜空中綻放,紙風車轉啊轉的,生命的訊息被重複的事情和大自然的力量消蝕殆盡。這是德國電影新浪潮大師荷索的第一部電影《生命的訊息》,從此 我就天天跑去德國文化中心看荷索、溫德斯和法斯賓達的德國新浪潮電影。某一天,我遇到了一個身高約一百九十公分戴著墨鏡的人,他的運動衣上印著幾個英文 字:「荷索、溫德斯和我」。我帶著幾分畏懼仰望著他,他說他就是看了荷索的電影《天譴》才決定放棄在美國的電腦工程本行,回台灣想拍電影的,同樣也是放棄 了本行分子生物回到台灣想從事電影工作的我,遇上了一個和自己一樣瘋狂的人,他就是後來成為台灣新電影運動急先鋒的楊德昌。
1982 運動急先鋒
和楊德昌開始交往是因為我在中影任職時要找四位年輕導演合拍一部小成本的電影《光陰的故事》,楊德昌是其中之一。他寫下那一段的故事〈指望〉,才開拍了一 天就氣得摔劇本說要停拍要更換攝影師。他說那些人都不聽他指揮,甚至想看他出糗故意整他。我當時在公司的角色是製片企畫部企畫組的組長,是整個公司發動拍 片計畫的最上游,但是所有拍片工作都要交給下游的製片廠來執行,當時中影的上游已經換了一批新腦袋,可是龐大的製片廠還沒嗅出革命已經在總公司擦槍走火中 發動的訊息,衝突就從最不願意讓步的楊德昌開始。還好楊德昌長得非常高大,一副火爆浪子的模樣,他的那段〈指望〉就在不斷的爭吵中完成。後來他寫了一封很 長的信給我,說是信,其實是一個寓言故事,在這個寓言故事中他強烈的表達說,中影只靠我們上游的幾個年輕小夥子想革命是沒用的,下游的製片廠一定要有一番 大改變。這也是後來中影公司製片廠幾個年輕助理級的攝影師、剪接師和錄音師終於被重用的導火線,這些年輕助理現在都是大師級的人物了。西元1982台灣新電影運動發出了革命的第一槍,距離德國新電影浪潮正好晚了二十年,楊德昌扮演了這個運動的急先鋒角色。
《海灘的一天》片長2小時46分鐘,導演楊德昌堅持:一秒都不准剪!
(圖/本報資料照片)
上 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我們這群人常常在台北市濟南路二段69號的一棟日本式大房子裡聚會,那裡可以算是當時的革命基地之一,是楊德昌的老家。客廳掛了一個白 板,上面寫著幾個字:「英雄創業小成本」、「小兵立大功」之類的。印象中不止是電影創作,連羅大佑的歌詞都還出現在那個白板上,那首我很喜歡的〈亞細亞的 孤兒〉中的幾個字就寫在白板上沒擦掉:「黑色的眼珠 白色的恐懼」。楊德昌就是在那個白板上寫了幾個故事的名字,他約了當時在中影公司任職的吳念真、陶德 辰和我去他家,說要講故事給我們聽。他不是一個說故事的高手,再加上自稱是用英語思考,所以說起故事來結結巴巴的實在難聽,當時我們三個人一致投票給《海 灘的一天》。當這個電影計畫往下進行時新一波的災難又開始了,楊德昌堅持不要用中影的攝影師,這是違背中影製片廠規定的,連明總經理也不敢貿然支持這樣 做。事情鬧到幾乎要換導演的地步,但是我很清楚導演是不能換的,換了導演就沒有《海灘的一天》了。於是負責新藝城台灣事務的張艾嘉出現了,她是一個充滿智 慧和遠見的人,她答應成為我們的合作夥伴,也答應演女主角,在歡聲雷動中解決了攝影師可以用杜可風的問題。不過更大的麻煩還在後面,楊德昌完成後的電影長 達兩小時四十六分鐘,楊德昌堅持就是這個長度,一秒都不准剪。頭痛的明總經理親自出馬將所有戲院經理找來溝通,他用的理由是說過去觀眾抱怨電影偷工減料太 短,這次我們好好回饋觀眾,讓觀眾一次看個夠。結果這部電影叫好又叫座,攝影師也得了獎,證明當初導演的堅持是對的。
1986《恐怖份子》
1988年小野(左起)、朱天文、吳念真、侯孝賢、楊德昌在新加坡參加台灣電影節時接受電台訪問。
小野/圖片提供
楊 德昌找來當時和他齊名的新導演侯孝賢和名歌星蔡琴聯手主演他的下一部電影《青梅竹馬》,重義氣的侯孝賢慨然答應成為這部電影的投資者之一。雖然這樣的惺惺 相惜成為當時新電影運動中的佳話,但後來這部電影票房失利,造成整個新電影運動共同的挫敗感和危機感。楊導演在民間籌拍新片一直不順利,於是我又找他回到 他並不喜歡的中影拍片,他提出了《恐怖份子》的故事,這是從當時作家陳映真辦的《人間》雜誌中報導混血兒得到的靈感。八十年代中期陳映真的《人間》雜誌是 台灣解除戒嚴前後最重要的社會良心,它也鼓舞了許多知識分子,包括侯孝賢導演在內。對中影缺乏安全感的楊德昌提出重回中影的必要條件,是要由我親自出馬當 他的執行製片和共同編劇。這樣的決定,讓我們成為彼此的「恐怖份子」,其實我們都低估了對方的能耐和頑強。
我們彼此的壓力都非常大。楊德昌想要有一個安全的、健全的、合理的拍片環境,讓他好好拍出他心目中最棒的電影,而我要面對一個很有商業頭腦,卻對導演超支 超時絕不讓步的新老闆,我要證明重用楊德昌是正確的決定。就在劇本完成、演員就緒、場景也看得差不多時,楊德昌忽然告訴我他沒把握拍好這部片子,他說他卻 有把握在極短時間內改拍另一部電影《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他說他想證明給大家看,他其實是一個「快手」,過去之所以慢,是因為環境條件都不能配合他。每 個晚上陪他談劇本談文宣談心情談這談那談到天亮,白天還要準時簽到上班的我終於發飆了,我非常衝動的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信痛罵他一頓,向他分析環境對我們 多麼不利,保守勢力已經反撲了,我們不能再猶豫了。我把信交給了楊德昌,然後我接到了他的電話,就像他並不擅長講故事一樣,他在電話那端只有喘氣和沉默, 斷斷續續的說他相信我是善意的,但是我還是誤會他了……其實他不是逃避、消極。
後來他也回了我一封很長很長的信,信封上稱呼我是「同志」(一起革命的同志),他向我解釋他想要改拍《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的原因。在信中他又說了一遍: 「我是快手阿德,請相信我。」我知道不能再拖延了,於是逼他立刻開拍《恐怖份子》,為了讓他有安全感,我請來陳國富陪他拍片,於是陳國富替代我承受了現場 拍戲的所有焦慮和壓力。在拍片過程中我遇到了蔡琴,她對我抱怨說:「你到底是怎麼逼他的?他常常半夜兩腿抽筋作噩夢嚇醒。」最後我們在極低的預算(新台幣 880萬元)下完成了這部電影。
1986年《恐怖份子》獲金馬獎最佳影片,左起:小野、楊德昌、女主角謬騫人。
小野/圖片提供
那 一年的金馬獎頒獎典禮上負責頒發最佳影片的頒獎人正好是當年將我們這夥年輕人拉進中影上班的前總經理明驥先生,他用他那高亢的湖北鄉音說出最佳影片是《恐 怖份子》時,我知道我們終於又衝過難關了。1986年,台灣新電影運動的第四年,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新電影又重回新高點,許多新電影在這一年完成都有不壞 的成績。藉著這股上升的氣勢,大家聚在楊德昌在濟南路二段69號的日式房子裡共商大計,於是有了第二年的〈台灣新電影宣言〉。我開始和楊德昌一起寫《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的電影劇本,中影公司也順利通過讓楊德昌拍這部電影。
1991《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沒有安全感的楊德昌還是對《恐怖份子》拍攝過程心有餘悸,他覺得應該找到外面的資金進來,才不會完全受制於中影許多不合理的制度。他寫信給我,說他每次拍 片都像是率先衝鋒慷慨就義,總是顧此失彼腹背受傷,他總是得使出渾身解數以克服無數先天不足,所以這次他可不想再輕易冒險了,他想要充分準備後再開拍。
於是《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又成了公司每周例行的會議上我不斷被質疑的焦點。就在新的噩夢重新啟動,我們兩人又要綁在一起拿著槍抵著彼此的腦袋(荷索在拍 《天譴》時就是和男主角用這樣的方式才完成電影的)時,我決定將這個拿槍的角色轉讓給一個聰明才智比我高許多的人,他就是後來協助侯孝賢完成《悲情城市》 的詹宏志。那天,聰明又天真的詹宏志被楊德昌拉到中影來談判,剛剛剪完頭髮的詹宏志帶著那種有點仁慈又無奈的笑容,他的出現代表了另一種可能的合作模式, 於是我從這個噩夢中全身而退。一年後,我乾脆離開了抗戰奮鬥八年的中影,從台灣新電影的浪潮中急流勇退,從此不再過問電影的事。
1991年從媒體報導中得知,楊德昌在詹宏志奔走募集足夠資金後終於完成了《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完整版長度有四小時,距離《恐怖份子》足足過了五年。 當我坐在戲院裡非常激動的看著這部「快手阿德」花了五年時光才完成的電影,所有的一切真相大白。如果給他足夠的資金和時間,他真的可以做得非常好。我喜歡《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更甚於《恐怖份子》,因為他拍出了我們戰後在台灣長大的這個世代的人所經歷的不幸。楊德昌在一次訪談中對我們這個時代、我們這些人做了一個很完美的註解:「我們何其幸運的生在這個不幸的時代,讓我們克服萬難,成為一個完整的電影人。」
再見到楊德昌竟然是在十年後。那一年我復出去了電視台上班,接到了台北市政府文化局的邀請卡,上面寫些讚美楊德昌為台北爭光的詩句,原來是楊德昌新片《一 一》榮獲柏林影展最佳導演獎的慶功宴。我滿懷歡喜抱著可以和老朋友重逢的心情趕去會場,竟然發現前來的賓客幾乎沒有過去熟識的電影界老友。楊德昌在掌聲中 走進會場,雖然我們都張開了雙臂迎向對方,但是我知道這次的擁抱和過去兩人在領獎台上的擁抱是完全不一樣的。那時候我衝向前去抱他時,他將我用力抬起,兩 個人快樂得像要飛起來的鳥;這次的擁抱相當的輕,像兩隻無意中相遇的螞蟻。我知道我做錯了決定,當市長走進會場時,我低著頭從旁邊悄悄離去。我再也沒想到那次的擁抱是我們最後一次的擁抱,那竟然成了我們訣別時最後的姿勢。
七年後的某個假日午後,我從游泳池裡爬出水面時接到記者朋友的電話,他們告訴我楊德昌已經離開這個世界。那種感覺很不真實,就像是某一部電影中的一個畫 面,像是電影的開場,也像是結束。我忘了自己說些什麼,也忘了記者問些什麼。當時我只是很氣很氣,一個人總是要到生命結束那一刻,大家又才想起了這個人, 然後再想點話題炒個幾天,於是我關了手機。我想楊德昌一定也很氣憤的,從他不願意將自己最後的作品《一 一》在自己的故鄉放映,就知道他是真的真的很生氣的。沒錯,過去,他常常是在生氣狀態的,為了這個他覺得自己不被尊重和不被珍惜的故鄉而生氣。隨著時間的 流逝,了解他電影的台灣年輕人越來越多,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也聽不到了。當然,這又夠他氣很久很久的。
2011同志仍須努力
在一個紀念楊德 昌的放映會上,我得到了一個印著許多楊德昌生前英姿的紀念小冊子,其中有一張他穿著很正式的禮服笑得很開心的黑白照,我知道這張照片是他和我得了亞太影展 最佳編劇時的合照,因為我也有同樣的一張,但是紀念冊上的那張照片將我刪除了。於是我將手中那張彩色照片用電腦處理成和小冊子裡的照片一般大小,再將被刪 去的我重新接回到楊德昌身邊。
我將這個全世界獨一無二有我照片的紀念小冊子送給了也開始從事電影工作的兒子說:「我們曾經是感情很好的革命同志。」
是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這是孫文的遺囑,我們小時候每個學生天天都會看到的標語。
(本文為2011年三月新加坡國家博物館電影中心舉辦楊德昌回顧展所撰寫)

2013年3月22日 星期五

東 武澤先生(日文老師 陳澤斌) I.本居宣長(1730-1801)







2013.3.22
 續讀用西川滿"華麗 (台灣)島顯風錄˙ 洞房花燭" 這本來是"西川滿作品集"第1冊主編陳藻香老師是專家可惜或許文字稍難點. 銷路有限. 歌曲因唱機壞. 老師說了他家信耶穌. 我想台灣基督教的一大問題就是恐嚇信徒的祖先/偶像崇拜
台北懷恩堂的周聯華牧師   讓堂有音樂會/欣賞課程  這才是博雅課程


2013.3.15 今天日語哥: 櫻花( 古調)  課文採用西川滿"華麗 (台灣)島顯風錄˙ 洞房花燭" (本學期課本)

這是我第4學期在懷恩堂 隨東 武澤(1931.1.17--)先生學日文  上學期只記一次上課 太偷懶我這學期想每周記幾則
2013.3.8
老師放假期間有點失神. 開學日12人. 教2頁. 談他這學期會教武士道等. 他談起悲情城市 竟然只2人看過(小時候 玉音放送聽不懂希望能將此詔書拿來一讀.....) 有學員談228他們高雄槍林彈雨車站國軍 雄中舍監躲到農舍一個月....等
2012.12.14


本學期末堂課,下學期2013.3月見。
老師教傳教士的羅馬拼音台語,七音都有(人體器官)高低圖示和變音規則。(他談上帝,用大電腦作比喻。……)
增田福太郎《台灣の宗教‧台灣寺廟 主神の史實 又は傳說‧王爺》 東京:養賢堂,1939。台北南天翻印。
看影片:Georg Friedrich Händel16852231759414 (16日懷恩堂有YMCA彌賽亞演唱 。,1973年東海也有,孫景武教授拿著譜聽唱 )
老師請吃便當。謝飯王牧師。老師不願有Blog.


2012.12.7
今天上《讀賣新聞2012.9.20》一篇關於釣魚台的歸屬史的日本看法。 (老師受李登輝總統的啟示找的資料之一。)
 我跟大家解釋預計3年後出本關於老師的日文班學生等之感想錄
 加上班長美津的華視教材---順便提台語的音變



2012.11.30
上周陳澤斌老師的弟弟安排老師到台中旅遊,所以放假。本周上高俊明牧師的日文詩集《仙人掌與毛虫》之同名詩。老師翻譯的:

我祈求  美麗的花束  神卻給我長滿刺的仙人掌  ˇ
我祈求  可愛的蝴蝶  神卻給我毛骨悚然的毛毛虫  ˇ
我就  哀嘆悲傷又失望
多日過後   我吃驚張大眼睛
仙人掌竟然盛開美麗的花朵
毛毛虫化為可愛蝴蝶在春風裏飛舞ˇ
是真神上帝了不起的計畫


觀看Harry Baur (1880-1943) 主演的Beethoven's Great Love (Un grand amour de Beethoven, 1936')



1116 2012
由於下周五請假今天多教些
首先是教いろはにほへと--這1987年一位日本廠長Sato教過我. 又教2則一休和尚的"頓智" 多上日本文化與猶太教
我給老師-班長一本: 長青:陳寬仁八秩紀念文集
希望為他編一本.

におい【×匂い・香い】

I 〔香り〕a smell (▼修飾語がつかない時は悪いにおいのことが多い); an odor,((英)) an odour (▼通例悪いにおい); 〔独特のにおい・臭跡〕a scent; 〔芳香〕(a) fragrance
快い[悪い/異様な]におい
a pleasant [horrible/strange] smell
油のにおい
the smell of oil
何というひどいにおいだ
What an odor!
料理のにおいがする
I smell something cooking.
彼のシャツは汗のにおいがする
His shirt smells [reeks] of sweat. (▼reeksは強いにおい)
腐ったキャベツがいやなにおいを出している
The rotten cabbage stinks [smells bad/gives off a bad smell].
魚のにおいが手にうつった
My hands began to smell of the fish.
このばらのにおいを嗅いでごらんなさい
Smell this rose.
犬は狐のにおいを嗅ぎつけた
The dog 「caught the scent of [smelled out] a fox.
この香水が何かにおいでわかる
I can tell the name of this perfume by its scent.
においのよい花
a fragrant flower
II 〔感じ〕
この絵には世紀末のにおいがある
A mood of fin de siècle pervades this picture.
彼の身辺には汚職のにおいがただよっている
There is an aura of corruption about him.
匂い袋 a scent bag; a sachet [sæéi | -]


在五十音順以外偶爾會使用伊呂波順いろは順iroha-jun)。其來自於日本平安時代的《伊呂波歌》。這首詩歌最早見於1079年,是一種字母歌的型式,將每個音節各自使用一次:
片假名
(除去濁點)

漢字
與假名

翻譯
イロハニホヘト
チリヌルヲ
ワカヨタレソ
ツネナラム
ウヰノオクヤマ
ケフコエテ
アサキユメミシ
ヱヒモセス

色は匂へど
散りぬるを
我が世誰ぞ
常ならむ
有為の奥山
今日越えて
浅き夢見じ
酔ひもせず


花朵艷麗終散落

誰人世間能長久

今日攀越高山嶺

醉生夢死不再有


中譯:
嬌豔芬芳的花朵終將凋零殆盡,(諸行無常)
人生在世壽命亦有終了之時。(是正滅法)
越過如深山迷途的無常之道,(生滅滅己)
不復見紅塵綺夢天道醒悟於心。(寂滅為樂)


いろはにほへと ちりぬるを
わかよたれそ  つねならむ
うゐのおくやま けふこえて
あさきゆめみし ゑひもせすん

色は匂へど 散りぬるを
我が世誰そ 常ならむ
有為の奥山 今日越えて
浅き夢見じ 酔ひもせず



平安時代末期に流行。
『涅槃経(ねはんきょう)』の
「諸行無常 是正滅法 生滅滅己 寂滅為楽」
を表すと言われる。

色は匂へど 散りぬるを
香りよく色美しく咲き誇っている花も、やがては散ってしまう。
諸行無常(しょぎょうむじょう)

我が世誰そ 常ならむ
この世に生きる私たちとて、いつまでも生き続けられるものではない。
是生滅法(ぜしょうめっぽう)

有為の奥山 今日越えて
この無常の、有為転変の迷いの奥山を今乗り越えて
生滅滅己(しょうめつめつい)

浅き夢見じ 酔ひもせず
悟りの世界に至れば、もはや儚い夢を見ることなく、現象の仮相の世界に酔いしれることもない安らかな心境である。
寂滅為楽(じゃくめついらく)


「今様」という形式(七五を四回繰り返す)を守り、その上、全ての仮名を1回ずつ使うという制約のもとで、これだけの意味のある歌が作られたことは、奇跡と呼んでも過言ではないでしょう。そう思いませんか?

いろはうたの他にも、同じ条件で書かれた詩があります。

あめつちうた(平安時代初期)
あめつちほしそら(天地星空)
やまかはみねたに(山川峰谷)
くもきりむろこけ(雲霧室苔)
ひといぬうへすゑ(人犬上末)
ゆわさるおふせよ(硫黄猿生ふせよ)
えのえをなれゐて(榎の枝を馴れ居て)

あめつちのうた(本居宣長作)
あめふれは ゐせきをこゆる(雨降れば 井堰を越ゆる)
みつわけて やすくもろひと(水分けて安く諸)
おりたちうゑし むらなへ(下り立ち植ゑし 群苗)
そのいねよ まほにさかえぬ(その稲よ 真穂に栄えぬ)


最愛  
昨日秋高氣爽,孩子上班、上課整天,不必煮午餐,於是跑得比較遠說要去遊山玩水,往返捷運車上翻讀幾十頁這本書,欽佩之情油然而生,也感到還是有不追求流行、不湊熱鬧,實實在在作學問、認真嚴謹的人。
對本居宣長(1730-1801)這位大人物,雖然耳熟能詳,也只在課堂上讀過他晚年所寫的《うひ山ぶみ(=初山踏,其意為初次攀爬學問之山)》,以及那首自畫自贊和歌卻在二次大戰時被神風特攻隊誤用的《敷島の歌》。
縱使本居宣長是一位大學問家、大思想家,江戶時代畢竟已遠,別說現代日本人少有提起他,怎樣都想不到台灣竟有譯者、竟有出版社出他的相關書籍?好奇心使然,非訂購不可。昨日拿到書,順手放入背包,在車上讀後,真是驚艷。
敷島の 大和心を 人問はば 朝日に匂ふ山桜花
~本居宣長
若問吾之大和


ひふみうた
(うたとして、祝詞として、祓詞として読む場合、それぞれに、区切る箇所が違う。以下は祝詞の場合の三五七区切り)
ひふみ よいむなや こともちろらね
しきる ゆゐつわぬ そをたはくめか
うおえ にさりへて のますあせゑほ
れーけー

今回色々調べてみまして、この「ひふみうた」に興味を持ちました。
冒頭の「ひふみよいむなやこともち」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のこと。
こ の最初の十文字が、日(火という説も)、風、水、世、井草、虫、岩魚、鳥、獣、人を表していて、暗に進化の過程を表しているのだとか、いやいや実は最初 の十文字を古代ヘブライ語で読むと、天照大神を岩戸から呼び出すことばなのだとか、数々の興味深い事例に遭遇しました。ああ、日本語は、奥が深くて楽し い。
上記3つのうたの他にも、一文字ずつ使った歌が十以上ありました。


1109
今天日文課唱   赤い夕陽の故鄉   (台灣翻譯黃昏故鄉)  這曲漢文和日文的時差近50多年.--
據說這是昔日留美的台灣黑名單者的傷心之歌.

1102
今天課文是興味的台灣史話1936 井出寄和太:  孫文與台灣
動詞否定我還沒通
再次說一次A Thousand Winds 日文版故事
學員有人的襯衫領上有"台塑企業  長庚高爾夫....."

1026
今天教3-4張複印紙(講義)---還曆/古稀/喜壽/傘壽/米壽/卒壽/白壽/....的"心得" (須知)
福永光司注的莊子-庖丁解牛.
夕燒け小燒け  作詞/作曲家背景
日本海軍同事問候

近12點我 印尼ADI 下樓搭311回永和. 巧遇老師 他說他搭汽車免費 捷運是半價再八折..... 他是國營事業退休 我們談些近日民心思變的軍公教的種種待遇......

こころえ【心得】
 

1 〔知識〕knowledge ((of)); 〔理解〕understanding ((of)); 〔経験〕experience ((in))
彼はスペイン語の心得がある
He has some knowledge of Spanish.
彼女は土地の伝統について心得がない
She doesn't know the traditions of the district.
そろばんの心得がある
I know how to use [calculate on] the abacus.
山登りの心得はない
「I have no experience in [I know nothing about] mountain climbing.
2 〔規則〕rules, regulations; 〔指示〕directions, instructions
執務心得
office regulations
生徒心得
rules for students
作文の心得
hints on composition
彼は子供たちに水泳の心得を話した
He gave the children instructions about swimming.
3 〔職名〕
校長[課長]心得
an acting principal [section head]

1019
教"粉末大蒜"的間接廣告文 (朝日新聞  2012.8.4 )
豐田邀請抽選到的86位86車主,於10月13日在日本箱根的“
TOYO TIRES TURNPIKE” 舉辦了車主活動“86S(HACHI-ROCKS)J001 HAKONE”。雖然當天的天氣預報稱可能有颱風來襲,但所幸天公作美,活動一整天都是艷陽高照……

1012
今天多一人很活潑    班長發同學錄才知道 老師叫陳澤斌 (講義中 用"東 武澤"和"文阜"等都是他十幾歲時自己拆字的結果
他讀過太平國小及其高等科一年 父母都已回鹿港 所以他回花壇二舊家---台北--竹南--彰化 走去花壇 B52 轟炸....
今天課文是"四十年之後的二人同學會" 歌是"夕燒ke 小燒ke"
 老師喜歡用漢字幫忙學生了解  此作法有利有害

 台湾映画「光にふれる」が観客賞!東京国際映画祭&アカデミーに大きな弾み―釜山映画祭
MSN エンターテイメント
2012年10月13日、第17回釜山(プサン)国際映画祭で、台湾映画「光にふれる」(中国語タイトル:逆光飛翔)が観客賞(KNN award)を受賞した。NOWnewsが伝えた。 今月20日に開幕する第25回東京国際映画祭でも、「アジアの風」部門に出品される話題作。さらに、来年2月 ...
 日語同音者也很多
 ふ・れる【狂れる】
[動ラ下一][文]ふ・る[ラ下二] 1 (多く「気がふれる」の形で)気がくるう。「気が―・れたようにしゃべり続ける」 2 物事が常軌を逸する。普通でなくなる。「三日三夜の酒宴は殊(ことさら)―・...
ふ・れる【振れる】
[動ラ下一] 1 揺れ動く。「上体が左右に―・れる」 2 (「偏れる」とも書く)正しい方角からはずれる。一方にかたよる。「コンパスの針が少し東に―・れている」 3 《振ることができる意から》野球...
ふ・れる【触れる】
[動ラ下一][文]ふ・る[ラ下二] 1 ㋐ある物が他の物に、瞬間的に、または軽くくっつく。ちょっとさわる。「肩に―・れる」「機雷に―・れる」「外の空気に―・れる」 ㋑脈が反応する。脈拍を指先に感...

 1005
  今天教完《輕鬆學日文‧中級篇》的諺語特性 第二堂教完老師重打並注音的朝日新國際版2012.8.4 的「滿蒙開拓之悲劇  後世報導」並談日文輸入以及他暑假去北海道碰到泡茶的日本人說日本以前對不起台灣.....

 0928
 今天教《輕鬆學日文‧中級篇》的諺語特性二段 第二堂複印朝日新國際版2012.8.4 的「滿蒙開拓之悲劇  後世報導」「北方四島之改名 島民贊否之調查」 
他個人台灣公路局材料試驗所的經歷,因此橫貫公路等是美援的,而台灣的氣候和環境等與日本類似,所以技術資料多是日本的(他翻譯不少),所以他開班授課幫助技術人員了解原文。
  問老師某物之台語鹿港人稱之為木片花
《輕鬆學日文初級篇》已到,這是一本很難得的有索引的教科書.......
 我跟懷恩堂的行政人員講他們的外面水泥地會滑人......






0921

補充上周東西 課本《輕鬆學日文初級篇》沒到.....
先介紹松下幸之助的"青春" (他大概不知道松下是受某篇洋文 和譯的影響 不過他"力行"之...)
上周說,每次日文課要寫幾則老師。現在有空點,卻沒心情寫了。胡適之先生說得好:「一個人的生命全靠興致。興致一衰便無生趣了。」

老師第3次提起日本漢字的ぎゃく‐ゆにゅう〔‐ユニフ〕【逆輸入】([名](スル)一度輸出した物を再び輸入すること。技術や文化にもいう。) 即日本學漢字 不過在19世紀反過來傳許多名詞(蘭學)回中國  技術方面可以用今日的HTC公司手機回銷日本為例
日本市場向けスマホを“逆輸入”する台湾HTCの勝算
日経トレンディネット
2012年9月、HTCがAndroidスマートフォン「HTC J」を台湾で発売した。HTC Jは、もともと同社とKDDIが共同開発した日本市場向けモデルであり台湾メーカーのHTCが日本向けモデルを本拠地の台湾に“逆輸入”した異例のマーケティングが話題を呼んでいる。人気アイドル ...
5.3 我用最古老的注音輸入法 所以可能將漢語弄成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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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子水先生 "談"歷史"之歷史" 指出章太炎和"現代漢語詞匯的形成—19世紀漢語外來語研究" 說歷史出自日本之說法是錯的

19世紀日本蘭學等西洋知識大興翻譯了西方醫學等書所以許多"漢字名詞"如肺結核 扁桃腺 銀行 政府等等後來為中國所用此現象或稱為和漢字之逆輸入 許`多博士論文之主題



  0914
日野原重明醫師的短文主旨是:醫生醫病人,其實只能像助產士。「自然‧忍耐」是最高的醫師
這學期採用 《輕鬆學日文初級篇》,妙的是去年多採用《輕鬆學日文中級篇》。KaraOke不重視唱而是聽。這個聽一曲,似頗哀怨,我只聽懂Sayonara 老師解釋大意:我覺得這種情歌可能都是男人幻想出來的,不過一般人都給旋律和歌詞騙去了 補:上段有點偏見,下周教《情人啊歌詞,是不錯的詞.......

老師的書都自己買,而買的不見得買上讀;書不借人,因為以前《麥克阿瑟傳》《一個不能被征服的人:Helen Keller》都沒還
他教日文的使命感是要讓後輩知道連續的台灣史 ,而不是1945年後的台灣而已。
他家住12樓朝東 ,所以晨曦下的世間或上弦月等美景多,最近某次天剛亮,趕緊寫下俳詩。補:永和15層大樓(地主自蓋自住,管理良善.....)
最近也用日文寫《馬偕醫師的最後一天》
他提良寬的排詩 : 謝了櫻花,枝上的,也將凋零......
我們都是在地球上多待一會兒 .....


 0907 2012 FRIDAY
.今天日文課,老師放映了日野原重明醫師(1911-   老師從其《我的幸福論》整理一頁當教材) 94.歲接受NHK的三次訪談長壽密訣,我一句也聽不懂 不過,再次聽這老先生談運動和營養等,也算是趣事 (他採用3年合用的行事曆,即每天記今日和後二年之今日的行程……)  我下課去繳學會1200元竟然是第7名繳的…….
懷恩堂大整修中…..妙的是幼稚園不知道暫遷到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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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記日文老師東 武澤先生  2012/4/6 周五

武澤先生是我的日文老師。半年多前我看到附近懷恩堂的中級日文課程布告,就報名。第一堂課我十點到,他們卻已上了半鐘頭,原來他們師生都從靈糧堂轉來的,一向是九點半開始上課。學員都是忠實的,已跟老師多年

這課程的一特色是,第一堂讀新井方子的《輕鬆學日語》第二堂則是課外讀物時事相關的文章,以及大家喜歡唱日文歌,據說該張CD,是約六年前永和班某學員的媽媽送給老師的,他寶愛之。

老師雖是逾八旬的老人,懂得在電腦打出有注音的歌詞等
老師上周給他年輕時在中廣的合唱樂隊,他們當時鼓勵某原住民女生,主唱台灣歌曲簡譯成日文的歌。他對於團員很懷念,可以一個個娓娓道來,雖然幾位年輕的都早已過世了

今天教俳句。介紹松尾巴蕉1644-94的作品。補充李登輝先生20075 31日寫的,以及他隨口可背誦的小林一茶和良寬的作品。良寬的「櫻花散,(我如)殘留櫻,(亦將)散去」最讓他感傷,他說他在懷恩堂告別過幾位朋友,終有一天他的身會像他們一樣,從地下室的電梯直上二樓會堂,給大家告別(上學期他們師生也談起教會在東北角有靈堂)

再學《荒城之夜》。最後,拿一張《紀念耶穌受難周》,從上禮拜五到下周日主耶穌復活(七點起就有晨曦禮拜,接下來音樂禮拜)。還有從福音書選出的「耶穌十架七言」。
我對人都很推崇,所以幾年前用「活著就是基督」(腓立比書1:21-26)來紀念宋文襄先生。我對 武澤先生的看法類似,雖然他有老人家的嘮叨習慣而我不是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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