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27日 星期五

吳念真 (2):自我精進 與人為善;Be A Giver!那時我們都年輕;什麼是真正的知識份子?

鞠躬拜年,新的一年裡願大家都如意安康。
以下是插播。
過去一年裡常被朋友問道:台灣要如何面對可能的各種困境?
我哪有能力去回覆這種大哉問?所以我都跟他們說,小時候我們的環境普遍都不是很好,所以成長過程裡,識字不多的雙親或長輩都會用不同的典故、某人的經歷或他們所能想得到的「嘉言」激勵或教誨我們。
多年之後,發現這些激勵和教誨好像可以用八個字綜合:
自我精進 與人為善
願與大家共勉,在新的一年。


  • Be A Giver!人人都可以是拉人一把的助人者
現在我經常想起條春伯告訴我,「如果有能力的話,你應該替旁邊的人做些什麼」,吳念真語重心長地表示,知識不光是用來謀取利益,知識是可以用來奉獻、用來幫助別人的。「臺灣需要一場以“幫助為名”的社會運動。」吳念真用自身和條春伯的故事來呼籲社會大眾重視幫助的力量,希望喚醒民眾的「助人之心」、喚醒「曾經被幫助過的記憶」,號召每一個人勇於分享自己的知識或人生價值觀,幫助他人並且傳承下去,讓臺灣每一個人不僅是Taker,更能成為Giver。

條春伯,是臺灣知名導演兼劇作家吳念真迄今仍念茲在茲、滿懷感謝的人;…
UDN.COM|作者:UDN.COM 聯合新聞網




8又二分之一 李壽全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hO-pTU6F4g
吳念真作詞 李壽全作曲
異鄉的旅店,失眠的清晨,遠方悠悠響起火車的汽笛。
沈寂的冬夜,晚醉乍醒之際,冷月下風鈴聲韻悽悽。
微雨的城市,塞車的黃昏,風裡斷續傳來熟悉的旋律。
搬家的前夕,惆悵的情緒,孤獨翻閱著零散發黃的日記。

擁擠的人群,陌生的少女,似曾相識的面容,拍醒青春的記憶。
動人的電影,暗暗的角落,一個愁悒的女人,眼裡淚光閃爍。
頹喪的日子,午夜的街頭,卡拉 OK 的男人,咽啞的喊著他們的歌。
忙錄的工作,失神的片刻,電話那頭往日的戀人「生日快樂」。
那是九月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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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念真/那時我們都年輕

2016-09-19
◎吳念真

那時候……我們都還年輕,李壽全還沒成為知名的音樂製作人,閒閒沒事的他經常晃到我上班的電影公司來。
那是西門町一棟大樓的六樓,擺設陳舊、顏色陰鬱,沒有窗戶,看不到陽光,空氣滯悶,多數的同事都顯得拘謹、蒼白,於是,任何突然闖入的人對我來說都不是打擾,反而是一種意外的驚喜,就像忽然吹進來的一陣風或忽然閃現的一道陽光。
他來幹什麼呢?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閒聊,他說他的夢想和期待,我說我的。或許同樣來自九份礦區,所以至少還有一些共同的回憶或話題。
比如有一次說到九份印象,兩個人說的竟然是同樣的聲音和畫面:冬天的濃霧裡,遠遠傳來出殯行列高亢的嗩吶的聲音……
我想現在的他或許已經忘記了。
他是夜貓子,或許自己沒睡的時候都覺得整個世界應該都還清醒吧,所以偶爾會三更半夜打電話給我,第一句話永遠是:你在幹嘛?
有一回我睡了,被他的電話吵醒,語氣有點急,問我能不能用最快的速度幫他寫個歌詞,他說曲子做好了,要我照既定的字數填。
深夜的電話成了半夢半醒之間唯一的靈感,於是寫了一首直到今天還經常被朋友在唱歌的場合點出來惡笑一陣的歌詞,叫〈熱線你和我〉。
後來還寫過〈一樣的月光〉,得過金馬獎最佳電影插曲,但沒把我報名在內,所以沒分到獎金,老實說,記恨至今。
有一天,他又來辦公室,這回他說他要自己出唱片,要我幫他寫歌詞。
這回有點不同了,既不是先有曲子限定字數的填字遊戲,也不是必須緊扣劇情主題先行的插曲,他說:你最想寫什麼就寫。
也許是編劇本能,意象、聲音、氛圍所共同形成的「觸感」在那個階段是自己最習慣的創作方式吧,於是就寫了八段的情境,外加一句標定時間的結尾,傳真給他,然而都要到唱片出版的時候才知道這首歌被命名為〈8又二分之一〉,「承襲」了一部經典電影的片名。
一回頭,卻已是多年之前的事了,重看當年寫的文字,忽然覺得害羞,因為那些字句多少都有前中年期那種老文青故作悲悽的姿態。
最近一次聽這首歌則是在小西的追思會之後,夜裡一個人重複播放著,因為裡頭有一句旁白說「生日快樂」,聲音就是小西的。小西是李壽全的妻子,一直記得她美麗的樣子……想想,同樣也已經是多年之前的事了。
雲淡風輕,四野靜謐。
好友聚集,笑語如昔。
孩子們啊,健碩明朗,熱情洋溢。
所做諸事,皆己所願,皆己所喜。
世界平和歲月無驚。

回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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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語的"知識份子"是上一代人的想法,特別強調"人格"、風骨等,
 吳念真的"什麼是真正的知識份子?"是生活/生命的體驗故事。
台灣習慣於Said等人談論【知識份子】等著作。
吳念真:什麼是真正的知識份子?
真正的知識份子,是把自己的知識貢獻給知識比他低的人;而不是反過來利用知識,去掠奪知識比他不足的人。……
他會幫全村寫信,經常很多女人都在村口拿着信紙等他。大家都對他很恭敬。他幫人家寫信,很好地坐下來,很注意形象,毛巾雪白的,頭髮亮亮的,拿出一支很舊的派克筆,然後問人家要寫什麼。你知道村裡的媽媽說話很粗魯的,就說你跟我那個在台北的死小孩講,他自己在台北逍遙沒關係,全家都快餓死了。他弟弟妹妹的學校要註冊,如果錢再不寄回來,全家上吊,我真的死給他看。
他就開始寫,寫完後還會念給人家聽,說你看我這樣寫對不對。他會寫——比如說——念真吾兒,最近家中有一點困難,如果有一點餘錢就寄回來,弟妹也要念書要註冊。都是父母無能才造成今天這樣的。然後祝平安,身體要保重。然後問媽媽,這樣寫對不對。媽媽說,對。他通常扮演這種角色。……
那時候不覺得怎麼樣,長大了知道,那才是知識份子的典型。他不但知道如何奉獻,還知道傳承,還知道在這個過程中把苦難轉化。
除了他之外,我所受的教育,包括老師、教授,從來沒有跟我講過這樣的道理。//


吳念真:什麼是真正的知識份子?(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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